刘汉山心中暗笑,但并未出声,他心想,你既然已是大姑娘,为何还要我背,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赵海英的微妙情感,这种情感既包含了对她的照顾,也包含了对她的欣赏。赵海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她用脚猛踢刘汉山的屁股,狠狠地骂道:“笑个屁,你和他不一样。”刘汉山回应道:“有啥不一样,都是男人,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啥零件都是一样的。”
赵海英随即伸长脖子,用力咽下一口油饼,她反驳道:“那能一样吗,他是我哥,我和他太亲了,那是没大没小,没脸没臊。你是我男人,我和你咋亲热都不为过,就是在一起生孩子都是经常的事儿。”刘汉山听后,心中不禁一动,他明白赵海英对他的感情已经难分难舍,自己并未承诺娶她,而胡司令对赵海英的热烈追求,她却坚决拒绝,这让刘汉山左右为难,非常困惑。
赵海英解释道:“我嫁给你至多当个小老婆。我嫁给胡萝头,我前面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和我争风吃醋,我才不想在他后宫里和一群势力小气的女人打打杀杀,最后落个香消玉损。我是宁当鸡头,不当凤尾。”
刘汉山也感觉这姑娘确实见地很深,有自己独特的一套思维和理念。胡萝头老婆多不是秘密,稍微有点脑子有点思想的人,都不会愿意跟他。为了一点利益,要和一帮势力现实的女人争风吃醋,打的头破血流,想一想都可怕,可是就是有女人愿意上当。
刘汉山和赵海英说着话,耳朵里非常警觉,这是他聪明的地方。一方面是防着胡萝头,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会有什么花招要使出来,一方面防备芦苇当中可能出现的意外,以防不测。他右耳朵就明显感觉到右侧芦苇荡中有动静,回过头来给邵大个示意,让他悄悄过去看看到底是啥。
刘汉山他们没有老抬在前面带路,就在芦苇当中崎岖的小路上行走。大体方向知道,可是芦苇当中的小路曲曲弯弯,没有直路。走着走着,刘汉山感到自己来到以前救铜锣的老路上,因为他看到一些干土地上还有稀稀拉拉的小米粒,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刘汉山感觉真准,旁边的芦苇当中是陈黑脸和一个叫王金锁的小老抬。王金锁手里提着一只鸭子,跟在陈黑脸后面。邵大个手里提着一把镰刀,悄悄钻进右侧的芦苇荡,看到前面陈黑脸两人和刘汉山几乎并行,他现在没有动,他不明白老抬手里拿的不是刀枪,而是一只活鸭子,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等待着两人什么时候动手,自己好及时制止。
要说这陈黑脸真够狠的,他看到刘汉山走到水潭边上,从王金锁手里接过鸭子,拔掉胸前一片羽毛,手里尖刀刺入胸膛。眼看殷红的鲜血流出来,鸭子痛苦的呱呱叫,陈黑脸很震惊的扔到刘汉山身边的水塘里。也就十几秒钟的时间,那鸭子在水里噗噗啦啦一阵乱蹦,鲜血把潭水染红,而后又把潭水搅黑搅浑。
邵大个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陈黑脸不慌不忙的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当然,陈黑脸并不知道自己螳螂捕蝉,身后有人在断他们的后路。
陈黑脸了解这片土地上隐藏的每一道阴暗面。这个黑水潭,如同一块被诅咒的黑玉,深藏在茂密的芦苇中,其内部潜伏的怪物是村民们口中的恶灵,是孩子们睡前故事中的恐怖角色。陈黑脸清楚,只需一丝动物鲜血的刺激,就能将这个沉睡的恶魔唤醒,将它从潭底的深渊中引出,那是一种古老而残酷的仪式,一种与死亡的交易。
当那只肥硕的鸭子被扔进水潭的瞬间,仿佛打破了潭水的平静,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芦苇中间回荡,水柱如同愤怒的龙尾,猛然冲向天空,高达十几米,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一条乌黑的大鱼,如同从地狱中跃出的恶魔,带着冰冷的水珠,猛然跃出水面,它的巨口瞬间吞噬了那只鸭子。紧接着,另一条黑鱼紧随其后,两鱼在空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斗,撕扯、撞击,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