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端指了指西厢,“她舅舅家来人了。说来请期呢。”
钟硕的酒立马醒了一半,“不能吧,素心才十五岁,过门还早了点吧。”
钟端烦躁的挠了挠头,“反正不能嫁过去,到时候咱们拿不出去嫁妆银。当初这笔钱可是纪家和咱们族里一起见证了的,赖不掉的。”
钟硕也想想也觉得头大,“那怎么办,早晚都要嫁过去,那银子可一分也要不回来了。”
钟端眼珠一转,“爹,咱们把素心另外许一户人家,就说素心自己愿意的,人都嫁过去了,纪家也没办法。”
钟硕张着嘴呆愣了片刻,结结巴巴道:“这是大伯生前定下的亲事……”
“爹要不同意,就自己想办法去,反正当初我还小,是爹跟族里签下的文书。”钟端没好气的说了声,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钟硕想了一会,“一时半会哪里去找合适的人家。”
钟端一听父亲有意了,凑近了小声说道:“运河边的李家,他们那个痨病鬼儿子,再找一个属猴的女子冲喜呢,反正素心身子也不好,两人对冲一下,说不动都好了。”
钟硕闻言上下打量着儿子,哼了一声,“这是许了你多少好处?你把自己妹妹都卖了。”
钟端涨红了脸,“怎么算卖呢,那李家家境可不错,跟咱们比,那可真是天上地下,素心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两人正说着话,赵氏烧好了晚饭,正要去叫钟硕父子吃饭,瞧见西厢里黑乎乎的,就走了过去。
“素心,怎么不掌灯啊?天儿都黑透了。”赵氏推开西厢的门,摸索着进去想要点灯,脚下突然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吓得她大叫了一声。
钟氏父子听到叫喊声,忙起身来到东厢,两人点了灯才发现赵氏跪倒在地,旁边是已经昏迷了钟素心,她面如金纸,手里还紧紧抱着一件旧夹袄。
钟硕一见那件棉袄,知道素心必是发现丢了银票,急火攻心昏倒的,他心里发虚,赶紧指挥儿子把钟素心抱到床上去。
赵氏回过神来,嚷着要去请大夫,钟硕一把拉住了她,“请什么大夫?!你有钱吗?!她这是老毛病了,睡一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