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斯科侯联想到之前的一些情报,反问道。
对于贼胡的传说,有很多人质疑。廷凯城的异空间开启方式有多机密?这几乎能算得上奥大陆最高层的隐秘之一,而这样的一个隐秘被一个奴隶知道了,然后这个奴隶还逃了出来。更重要的是,一千年里的组织了三百多次袭击,平均下来三年一次。廷凯城作为四大罪恶之都之一,居然还没将贼胡挖出来,这种剧本着实有些侮辱人的智商。但贼胡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全都没人知道,再加上三百多次袭击确实有多次直接目的就是廷凯城的异空间,很多人也只能表示你们随便说,我爱信不信。
但现在,斯科侯知道了贼胡的全貌。贼胡确实是死了,但是有人不甘心贼胡就这么死了。搜寻者集团和孤手一千年前确实有帮助贼胡转移而出现大幅度的伤亡。之后贼胡消失了一段时间,想来那个时候的贼胡就已经死了。
之后贼胡这个部门出现,既然没有在搜寻者集团的信息之中注册成为合法部门,那应该就属于孤手。而明明应该已经死了的贼胡突然出现,策划甚至带领了多次针对廷凯城的袭击,廷凯城没有理由不反击。而贼胡一直没有消失的原因估计也很明显了,这是一个类似于死士的运行模式。但死士的价值往往偏低,而每一个“贼胡”的价值很高,想来以廷凯城的能力,每一任“贼胡”恐怕也都死了,同时也知道自己死定了。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自然是钓鱼,想要袭击“贼胡”必然有人要动手,“贼胡”就是个最佳的钓饵,只要有人袭击“贼胡”,就一定会死。决定了“贼胡”存在的人恐怕就是第一代贼胡。或者说每一代都有很多贼胡,但只有一个是属于“贼胡”之中的人,其他人要么是某个国家的特殊部门,要么是实力强大的九转乃至于十转。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这个部门不将贼胡所掌握的秘密公开出来呢?这种自杀式钓鱼能够带来的作用明显小很多。
但斯科侯不会有这种疑问。他当然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个秘密只有是秘密的时候才有作用。当这个秘密被公开出来之后,廷凯城必然会花费大代价重新构建异空间,但如果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一个“贼胡”,相比于重新构建异空间所需的代价,杀一个“贼胡”的代价明显更小。同样的,每一次袭击者都不可能回到廷凯城,廷凯城当然也知道“贼胡”是钓饵,只有“贼胡”掌握的才叫秘密,而只有那个唯一掌握秘密的人才是“贼胡”。
而恰好,孤手之中什么都缺,这是个完全没有盈利的机构,他们的后勤完全靠搜寻者集团供给。这样一个组织存在的根本就是对于廷凯城的仇恨,这种仇恨让他们对于死亡无所畏惧,甚至能够将“贼胡”视作一种荣耀,一种能够复仇的荣耀。渴望这种荣耀的人不止有孤手,搜寻者集团很明显也想享受一份,所以才有了嵩中雪这个“贼胡”。
“有贼胡的影像之类的吗?”想通了这些,斯科侯抬手做了一个手印,将嵩中雪身上的禁锢解除。
“有。”嵩中雪给出一叠照片,斯科侯也是搜寻者集团打算收纳的人员之一。但同样的,搜寻者集团很清楚,斯科侯很明显没把他们看在眼里,搜寻者集团的起源是搜救无果之后抱团取暖的受害者家属们,他们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源像斯科侯一样直接带领三百万大军,将自己的国家抛在脑后来攻打廷凯城。但同样的,对于跟他们一样属于受害者家属的斯科侯,想看一眼贼胡长什么样的要求,他们也都会满足。这是一个警醒,也是一个安慰。
斯科侯伸手接过照片,照片是一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如果他还能称之为人的话。这个人脸上的皮肉已经尽数被切下来,只剩下惨白的骨头构成的骷髅一般的脸,斯科侯虽然不算精通医术,但也能看出来这个人脸上的皮肉是分十几次乃至于几十次切割下来的。第二张,这个人的全身照。腹腔被打开后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进行缝合,其中已经少了好几种脏器,白森森的骨头和已经褪去血色的心肺艰难地运转着。
“这是应他生前的要求拍摄的,他要警告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廷凯城。正如逃出廷凯城的贼胡至今未曾死去一样,没有逃出廷凯城的贼胡也在源源不断的诞生。”嵩中雪有些哽咽。
斯科侯翻回第一张照片,那张骷髅脸上的眼球中透着名为仇恨的光芒。看到那股光芒,斯科侯就知道,这个人从未妥协过。或许仇恨就是支撑他活着离开廷凯城的动力,同样的这个人到死也没有从仇恨中走出来。斯科侯知道他不需要走出来,让这人带着仇恨死去是对他第二大的尊重,而第一大的尊重,就是斯科侯正打算做的事情。
“好汉子。”斯科侯赞了一声,然后将照片递回去。
“通令全军,今夜十七点,准备攻城!”在嵩中雪接过照片的瞬间,斯科侯扬声道:“十六点前,所有人必须熟悉自己的武器装备,违者驱逐回国。”
驱逐回国,这在斯科侯的所有军令中被称为最严重的惩罚,这代表着斯科侯否定了他作为士兵的价值,哪怕是以军法斩首,也代表着斯科侯承认这人士兵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