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语重心长:“你阿婆的责医没说错,一切要等检查结果,但阿姨建议你,如果有其他家属,需要通知一下。”
这话仿佛含了其他深意。
夏听婵涩涩的嗯了声:“谢谢阿姨。”
“别担心,”女人安慰她,“就算是肿瘤,也有良性的可能。”
挂断电话后,夏听婵跟宋扬道了谢。
她需要通知两个舅舅,只能抱歉道:“该请你吃个饭的。”
“说这个干嘛,”宋扬抓抓脑袋,“你先忙你的,吃饭的事以后再说。”
他抿抿唇,又悄悄觑她:“那我电话你知道了啊,有事就联系我,这医院我姑姑也有熟人的。”
“好。”
送走宋扬后,夏听婵给两个舅舅分别去了电话。
两个舅舅的反应格外统一,先是唏嘘,又抱怨工作忙、生活压力大。
直到夏听婵忍无可忍:“如果需要手术,费用我会自己承担,希望舅舅能带着舅妈和哥哥姐姐们来瞧一瞧阿婆。”
她实在恶心至极,对人性的失望累积到极点,啪的把电话挂了。
南康的傍晚她熟悉至极,除了四方镇的那一年,她是在这里长大、读书、生活。
可此刻循目四望。
这座城市,不知何时已经如此陌生。
夏听婵坐在医院大门拐角的台阶上,她不知是第几遍拨了骆眠荷的手机。
永远的无法接通。
许是太过茫然,夏听婵把电话打给了夏建树。
她吸吸鼻子:“爸。”
夏建树那边鸡飞狗跳的一摊,一听见她的声音,夏建树仿佛得了救星:“婵婵,这房子过到爸爸名下,行不,爸爸以后一定留给你,不给旁人。”
“......”
隔着电流,夏听婵能听见温若的哭闹,还有小孩子的尖叫。
背景嘈杂。
夏听婵很轻的声音,接近于自言自语:“爸爸,我回南康了。”
“婵婵,算爸求你了,这买房的钱最初也是爸爸给的,”压根没听见她的话,夏建树几近哀求,“你就当还给爸爸了,行吗?”
冗长的安静。
夏听婵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把电话挂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