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道他冷静自持,任谁都想不到,在这个深夜,他被某个考30分的丫头给气到失了控。
车子缓缓靠边停了,严穆从储物格摸出烟盒,他急需尼古丁的刺/激来缓解压不住的怒火。
电话里声音窸窣,架不住夏听婵全神贯注仔细听。
她狐疑问:“你在干嘛?”
“......”那根烟就咬在唇边,严穆后背倏地发凉,仿佛被人远程监控,压在指间的打火机就这么顿住。
停顿须臾,他泄气,把烟和打火机同时扔回去。
沉出一句敷衍:“到家了。”
“到家啦,”夏听婵信了,“那我想见你...”
“夏听婵,”明白她的意图,严穆呵止她,“别胡闹。”
“......”
沉默。
再多的热情也抵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
她像一只对外面世界好奇的八爪鱼,小心翼翼探出触角,却在下一刻被烫到,连忙缩了回去。
阒静的大夜,严穆坐在车内,虚虚闭起眼。
他喉结接连滑动,仿佛在忍耐情绪。
半晌,他磨出的嗓音嘶哑:“不合适,路上还有人。”
“我就随口说说,”夏听婵佯装轻松,“我阿婆睡在外面呢,我出不去的,你又凶。”
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像逃似的,匆匆忙忙道:“我、我睡了,白白。”
严穆阖眼,蓝牙耳机里电话挂断的嘟嘟声接连不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睁眼时,他表情水波不兴,只有狭长的眼尾藏着不为人知的薄红。
嶙峋的指节在方向盘上轻敲,一下又一下,不知在哪一秒,忽地停了。
他拨出一个电话,是给严之平的。
大概还没睡,严之平秒接。
“哥。”
严穆声调如常:“最近考试了?”
“嗯,”严之平对着电脑打游戏,“成绩刚出来。”
严穆:“怎么样?”
“挺好,”严之平说,“我稳坐第一。”
“......”严穆顿了顿,“然后?”
严之平操纵鼠标的手停了,他茫然片刻:“都第一了还有什么然后。”
话一落,他脑中灵光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