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奈瘫坐在地上,泪如雨下。泪眼模糊中看到撕成两半的婚书,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她爬过去,把它们捡起来,摸着上面的文字,还有她与张彻的指印,哭泣道:“张彻,我这么做,都是因为……因为太爱你……”
秋桑与冬葵进来,见大人瘫坐在地上,十分痛苦,赶紧上前扶起她。
待她在案前坐定,她们站立一旁,默不作声。
山奈在案前坐了一会儿,用巾帕将泪水擦干:“冬葵,把浆糊拿来。”
冬葵取了浆糊:“大人,让奴婢来。”
“不,还是我亲自来。”
山奈从一旁拿出一页纸笺。
秋桑双手递过剪刀。
山奈接过,用剪刀从纸笺上剪下一片大小合适的纸条。
放下剪刀,在桌案上把两半婚书从背面按照撕痕,用心对接在一起。
差不多时,她把纸条在桌案上铺好,涂上浆糊,细心涂抹均匀,用纸条盖住婚书上的撕痕,然后用手指轻轻捋了两下。
感觉结实后,翻过正面看了看,两半婚书已被粘在一起:“拿个木匣子过来。”
秋桑找来一个合适的木匣,上面雕刻着一朵莲花。
山奈接过,打开木匣子,把婚书放在里面,不大不小,刚刚合适。
她盖上盖子:“把它压在箱底。”
秋桑按照吩咐将木匣子放好。
山奈太过伤心,她感到浑身无力,想到床榻上躺会儿,睡着了,也许心里就不会这么痛苦。
她刚走到床边儿,外面传来侍卫首领卫战的声音:“大人,国医署的贺大人前来拜见,看样子有急事。”
山奈只好说道:“让贺大人在会客厅等着,我很快就到。”
“是。”卫战退去。
秋桑和冬葵服侍大人换了官服。
山奈在铜镜前瞧一眼,脸上还是有些泪痕,她用丝绢粘了些脂粉,轻轻涂抹了几下,便去见贺道仁。
贺道仁在会客厅坐不住,走来走去,时不时瞧瞧门口,看到医圣大人,赶紧迎上去:“大人可来了,京城发生了大事。”
山奈问道:“贺大人此时应在宫中参加早朝,怎么会来医圣府?”
“下官本在朝堂参加早朝,今日很多官员上报,说一夜间,京城许多百姓身染疾病,体温升高,咳嗽不止,还伴有呕吐现象,陛下说医圣大人今日告假,让我亲自来医圣府,请医圣大人带领国医署,尽快查明病因,研制治疗方案。”
山奈的疲惫已去了大半,情况紧急,她不能再揪心个人感情:“贺大人先随我找几家医馆,了解情况再作定夺。”
“大人,请!”
山奈与贺道仁各自在医圣府门口坐上马车,来到一家医馆,看到许多病人。
京城医馆的大夫都认得贺家与医圣府的马车,有人出来迎接,是位老大夫。
见他们从马车上下来,上前行礼:“医圣大人,贺大人,你们消息可真灵通,京城的百姓一夜之间都染了病,我们这家医馆的病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贺道仁说:“陶大夫,医圣大人专程和我来了解情况,你把病人的症状给医圣大人说说。”
陶大夫拱手道:“要说这症状,倒没什么新奇,发烧,咳嗽,有人还伴有呕吐现象,不过也会有人因此丧生,一大早有位老人被家人送来时,心率衰竭而亡。”
山奈瞅瞅排着长队的病人,咳嗽声此起彼伏。
有的因发烧脸色通红;有的全身酸痛,被家人扶着;有的忍不住,跑到医馆侧面的泔水桶旁,呕吐不止。
山奈见到还有病人前来排队。一晚上这么多人生病,实在蹊跷,看上去不像是吃坏了东西所致。
她抬头看看天空,清晨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于是本能地眯上眼睛,用手遮挡住阳光,无意中发现一些黑色的东西飘浮在空中。
一眨眼,这些黑色的东西又无法看到。
山奈敏锐地感觉到,京城百姓的疾病,跟空气中一闪而过的黑色蜉蝣之物有关。
她对陶大夫说道:“告诉所有人,用巾帕绑于面部遮住口鼻,没有巾帕的,请您找些粗布,给他们使用。”
“是。”陶大夫很是疑惑,轻声问道,“医圣大人,难道怀疑是瘟疫?”
贺道仁提醒:“陶大夫慎言,小心引起大家恐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