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昇浑身无力,目光虚离散漫着,被柏西宴收拾好放回床上时,人还有些恍惚。

隐约还能听见柏西宴来回走动的声响,直到传来他穿衣的动静,旬昇隔着一帘床幔,微微侧头朝外看了过去。

衣架旁穿好衣衫的柏西宴似乎有所察觉,侧眸看了过来。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阿昇先睡吧……”

旬昇眼底是一片零碎的暗光,听到柏西宴这话,当即撇过头翻了个身。

柏西宴在外边站了一会,出门时将满屋的灯烛吹灭,突然的昏暗让人视线昏眩。

旬昇在一片静寂中听到了门关上的声音,才缓缓坐起身来。

神情有些凝滞的思索了片刻,才缓缓起身下了床。

他不知道自己这会心中想要做什么,或许只觉厌烦在这个屋子里,又或许……

人被困住太久,没了生气,便唯有一死,尚能留下点尊严……

旬昇强撑着疲惫的身子,扶着刺痛无力的伤腿,一身单衣站在床边,望向被封住的窗边。

初雪最是刺骨冬日,便是寻常人在雪中待上一会,也很难吃的消,若是病体孱弱的病者不小心栽倒雪地里冻上一会,寒气入骨,非死即伤。

旬昇黯淡无光的眼中一片空无,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傀儡。

他定定的望了窗外一会,迈步往外边挪去。

柏西宴在府中时,往日会锁上的房门并不会关紧,因为他自负的以为,旬昇如同断了羽翼的雨燕,在他的掌控中,逃也逃不到哪里去。

木门从里边被小心翼翼的拉开一条缝,旬昇贴着缝往外看了看,没有看到时柑守在门外,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柏西宴将人叫去了书房议事去了……

没了监视,旬昇慢慢扶着墙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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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面的寒气吹拂而来,将旬昇身上单薄的单衣吹的摇曳。

行走间,还是能看到旬声右腿有些跛,他想走的远一些,只是高估了自己,但是从屋里走出门外,他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压低了喘息声,旬昇望着一片雪白的庭院,眼底难得多了几分微光……

再往前走一走,他便能解脱了……

旬昇微颤着,刚要再往前迈步,赤足的脚底却不小心踩到了檐上滴落在地的碎冰,脚下一滑,整个人栽倒在石阶上。

疼痛来袭的那一刻,旬昇下意识的咬住了唇,免得发出声音,动静不算太大,在屋里听来,只当是哪里树上的雪堆的厚了,跌落在地。

缓过刺痛后,旬昇侧着身,吃力的往外爬,时不时抬头,看向不远处亮着温暖烛光的书房,生怕柏西宴发现他。

此时书房内,时柑说话时有一瞬走神,抬眼看了看窗外,却没再听到什么异动,转头便同柏西宴继续汇报道。

“属下认为,若主君此番能借着盛太傅借机拉拢那帮老臣,届时朝中文官一派,自然以主君为尊……”

时柑便如同柏西宴暗处的眼线,助他暗中监察朝中官员,从中获利。

听到她这话,柏西宴才勉强从手中的折子里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眉眼。

滑落的一截衣袖露出了手腕上新鲜的咬痕,是刚刚旬昇在水池中忍痛咬下的。

“一帮迂腐文臣,只知守旧,拉拢过来也无甚用处……”

柏西宴冷嗤一声,面上带了几分轻蔑。

时柑沉默了一瞬,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柏西宴放下手中的折子,拿起笔墨似乎要写东西,看了眼不安的时柑,轻笑了声解释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