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舅舅是如何做到如此厚颜无耻地说出这种话的。
那感觉就是完全把自己排除在外,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真是让人“佩服”。
这个自以为是的舅舅,事到如今还在把他这个皇帝当傻子。
“哦,舅舅这趟去禹州路途艰辛,真是辛苦了。”
蔡太傅见皇帝眉眼含笑,一点也不像要发难的样子,心里顿时轻松许多,好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皇帝瞥他一眼,继续幽幽说道:“蔡太傅方才说到禹州急需钱粮,可朝廷才刚拨出一亿多两,国库一时很不充裕。
朕想问问诸位大臣,这亏空的银两应该怎么筹措呢?”
大臣们议论纷纷。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朝廷还要养兵,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银两了。”
“禹州那边到底还亏空多少啊,还是合计出个金额才行啊。”
“国库本就紧张,这禹州更让咱们雪上加霜啊,哎。”
赵四福见众人讨论正酣,与皇帝对视一眼后勾唇一笑,然后缓步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话要说。”
皇帝心领神会,摆了摆手:“爱卿请讲。”
赵四福把身子倾向蔡太傅一侧,语气客气但带有锋芒:
“臣听闻洪灾前,禹州各级官员均经营有方,家中很是富足。
既然作为父母官,就应当为当地百姓略尽绵薄之力,臣这里有份名单,建议陛下呼吁他们捐出家中部分钱粮,也算可解解燃眉之急了。”
皇帝憋笑不语,过了会儿,他才终于看向蔡太傅:
“方才蔡太傅言语中对禹州百姓很是关切,朕感动不已,要不舅舅……也捐点?”
呃……
蔡太傅心中猛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