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通红的宋玉珍有些错愕，这位法官刚刚说什么？

“法官大人，你……为什么？”

审判长敲了敲锤，沉声道：“陈法官，你要做什么？”

陈望秋笑着摇摇头，笑容凄凉，“做什么？是要做些什么，总比在污泥中死去要好…”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陈望秋骤然回首，目眦欲裂，“你也配说话吗？这里是法庭！身为法官，你收受贿赂，置罪恶于不顾，这就是你的正义吗？”

“信口雌黄！”台上的其他法官皆面带怒色，陈望秋这小子不和他们一起就算了，还想把这事情捅出来？

“事务员！这名法官干扰了法庭秩序，快把他带下去！”一名大肚腩法官忍不住开口喝道。

旁边的几名事务员对视一眼，无奈地往陈望秋方向走去，但走的很慢。

陈望秋发丝凌乱，像是释放了自己内心真正的灵魂。

“我就是要在所有人面前，揭穿你们的不公，这个家伙罪大恶极，你们也不遑多让！”他手指着被告席上的嚣张青年，面朝着高台。

叫做张聪的青年面带不屑，并不将陈望秋放在眼里，他的老爹在前梦城黑白通吃，区区一个法官，能掀起什么风浪？

翘着二郎腿，张聪甚至饶有趣味地看着这场闹剧。

陪审团已经哗然一片，没想到真的会有人站出来，他不害怕吗？

陈望秋害怕吗，当然害怕，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但他更害怕，正直的人被迫弯腰，直言者被迫噤声，害怕自己一个理想主义者亲眼看到理想破碎，他要为自己的理想，燃烧自己的生命，哪怕前方是深渊。

缓步走到宋玉珍面前，这时候的事务员还没走出两步，脚底就跟粘了胶水一样，对台上几名法官的怒吼充耳不闻。

陈望秋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别怕，小雨不会白白死去的……”

宋玉珍已经泣不成声，原来这小小的灰色殿堂里，也有着光亮存在吗？

“谢谢……谢谢你陈法官，谢谢……”

张聪看不下去了，起身大声喊着：“搞什么东西？你脑子坏了啊？赶紧完事，我还要回家吃饭呢！”

陈望秋淡淡的看向他，浅笑一声，向着青年走去。

台上的法官们眼看着事务员走的跟蜗牛一样，也着急了，起身就围了过来，不让陈望秋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