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是被内部调查过的人。曹孟奇还在小黑屋里面蹲了三个月。最后才洗清嫌疑出来。
其实，说是洗清嫌疑，但是和机密有关的事，都没他的份了。
他一个行动组组长，孤零零的留在上海，负责抓日谍，其实就是靠边站了。
如果不是张庸神奇的出现，他很快就会被调去坐冷板凳。最后连行动组组长都没有得当。
“哪里来的消息？”
“党务调查处给咱们复兴社发电报了，估计是抓到了确凿的证据。”
“李静芷截获的？”
“她刚好看到。”
“她暴露了。”
“呃……”
“让她以后别做蠢事。以后关于红党的任何情报，都不要插手。否则，光一个泄密，就是要掉脑袋的。”
“知道了。”
“我不是红党。曹孟奇也不是。到底谁是，我也不清楚。”
“那万一上头派人来调查……”
“那就是你！”
“什么？”
张庸吓一跳。
什么？我是红党？我特么……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来了？
窝草……
“处座可能会让你来调查。”
“啊？”
再次蒙圈。
我来调查？晕！我来调查红党？
开玩笑……
“上次调查，人人都有嫌疑。包括情报科长周伟龙在内。都在圈定的范围内。谁也没办法完全洗脱嫌疑。”
“啊？”
“只有你。那个时候还没有加入复兴社。肯定不是爬山虎。所以，处座可能会指定你秘密调查。”
“但是我只会调查日谍啊！”
“一法通，万法通，除了我，谁会相信你只懂辨别日谍？”
“这……”
“总之，如果指定你调查，你不要区别对待就是了。我和曹孟奇，你想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公事公办。”
“没这么离谱吧？”
“应该不会闹得太大。党务调查处想要看我们笑话，处座心知肚明。不会让对方看笑话的。最好是能够找到对方栽赃陷害的证据，反戈一击，倒打一耙。你要是能够在党务调查处里面弄几个红党出来，那才叫有好戏看。”
“呃……”
“好了，我在休假中。我在睡觉。天塌下来，你自己顶着。”
“不是，我，组长……”
“嘟嘟！”
“嘟嘟！”
得，忙音了。李伯齐挂了。
小主，
这家伙真是！火烧眉毛了，居然还想着休假！
大哥，你别休假休假，等休假回来就变成红党了。万一找不到红党，拿你顶数……
擦，这都叫什么事。
特么的日寇马上就要打过来了，还在查红党。
丁墨川去金陵，难道是有秘密任务？
莫非是在金陵泄露的情报？
难搞啊……
李静芷不成熟。
李伯齐不在乎。
曹孟奇一愤青。
全部都是猪队友……
最最关键的是，我特么入职复兴社才五个月啊！试用期都还没过！
为什么这么多活堆给我……
啊啊啊，我要投诉！我要投诉老员工欺负新员工……
我也要休假！
我要加班费！
“铃铃铃……”
“铃铃铃……”
忽然间，电话响起。
张庸没来由的眼皮一跳。深夜来电，准没好事。
玛德，到底是何方神圣打来的？
深呼吸。拿起话筒。
沉默。
疑惑。
一个严肃的声音传来：
“爬山虎同志，党组织命令你，立刻撤离。”
哈哈！
张庸很想笑。真的。
特么的。当我白痴。
还爬山虎同志，党组织命令你，立刻撤离。
哈哈。
深夜来电。直接明说。
连个暗语都没有。你好歹整个“你三姑妈病重，速回”这样的啊！
忍住笑。
深呼吸。
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好。回答伱。
“对不起，我不是爬山虎。我是穿山甲。”
“……”
对面没反应。估计是被整不会了。
哈哈。神特么的穿山甲。我还鸭嘴兽呢。等着。我立刻给你整一大堆的代号出来。
你们对照着代号慢慢的查。查晕你们。
“请党组织当心。我会立刻通知猫头鹰、过山风、啄木鸟、火苗、渔夫、邮差、毒蛇、毒蜂、眼镜蛇、响尾蛇、麻雀、喜鹊等三百多个同志撤离。他们都是在复兴社卧底的。另外还有三百多人卧底在党务调查处。只要一个信号，就能全部撤出。”
“……”
对方保持沉默。
估计是被他真的整不会了。
还三百多人？
都在复兴社？
神特么的还有三百多人在党务调查处？
“嘟嘟！”
“嘟嘟！”
忙音传来。那边电话挂掉了。
张庸拿着话筒。两条腿搭在桌上。歪着脑袋。琢磨着谁来电话。
是党务调查处的？
还是复兴社内部？
到底是谁这么愚蠢，想出这么幼稚的甄别办法。
肯定不是毛人凤。他没有这么笨。
这样的试探，毫无用处。唯一的作用，就是打草惊蛇。
咦？
似乎明白了什么。
对方的目的，其实不是甄别。而是打草惊蛇。
无论李伯齐是不是真正的爬山虎。接到这样的电话，都有可能表现出异常。多少会透露出一点信息。
然后，真正的爬山虎可能会受到影响。从而表现出异常的举动。
是这样吗？不知道。智商太捉急了。
算了。不管了。反正自己不是红党。估计暂时也没有人会怀疑他是红党。
放下话筒。
又重新拿起来。
“总机吗？”
“您好。张队长……”
“陈组长在吗？”
“陈组长下班了。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刚才打给李组长办公室的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是你们转接的吗？”
“不是。是从外面专线直接打进来的。”
“知道了。谢谢！”
“不用。”
张庸放下话筒。
外面专线电话？
如此说来，真的是复兴社，或者是党务调查处内部了？
只有系统内部的电话，才可以直接打进来。无需总机转接。不对。哪怕是来自党务调查处的电话，也需要总机转接。
因为复兴社和党务调查处，不是一个系统的。电话也是分开设置的。
这么说来，就是复兴社内部的考核。
得，李伯齐又不能睡了。我都没睡。你做领导的怎么能睡呢？
没说的，继续打电话摇李伯齐。
“铃铃铃……”
“铃铃铃……”
好久以后，终于有人接听。
李伯齐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想要爆发的火山。
“组长，是我！”张庸嘴角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