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克明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他人也是。都是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张庸。也以为是他们听错了。
张庸说什么来着?
分钱?每人三十大洋?这么多?
怎么可能?
“分钱!每人三十大洋!听明白了吗?”
“是!”
这一次,陆克明终于是听明白了。
急急忙忙的安排人将大洋分发下去。每人三十枚。将衣兜装的沉甸甸的。
打道回府。
没劲。不想干活。只想摆烂。
正好,之前的第五科办公室又用上了。拿来当独立王国。
现在处座不在,毛人凤也不在,李伯齐主管全部事务。山中无老虎,张庸完全就是山大王了。
谁敢说个不字,打死他。
多余的大洋,张庸都上交了财务科。蚊子肉也是肉。也是向处座表示,我又开始上贡了。
然后去睡觉。
醒来的时候,感觉身边有人。
哦,是她……
翻身,将她压在下面……
钱没赚到,那就要人……
要了又想要……
早上起来,身边已经没人。她已经走了。
看来,电讯科真是好苦闷。苦闷的她只有主动来找他。唉……
“组长!”林楠生的声音传来。
“来了。”张庸开门出来,问道,“什么事?”
“李站长找你。”
“知道了。”
张庸简单洗漱。然后来见李伯齐。
这个李站长,今天居然上班了?难得啊!以为他又摸鱼去了。
来到李伯齐办公室外面。果然看到李伯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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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上次的遭遇,于是规规矩矩的立正,敬礼,然后喊报告。
“进来。”
李伯齐头也不抬。低头看文件。
张庸嘴角暗暗上翘。鄙视。对方居然还人模人样的带起了老花镜。
“是。”
张庸稳步进来。
规规矩矩的站在李伯齐的办公桌前面。
按照条令标准,距离办公桌正好两米。不近不远。恰到好处。
既然你要树立规矩,那我就完全按照规矩来。
“有长进。”李伯齐点点头。
“请长官指示。”张庸挺直腰肢,公事公办。
“昨天你在宋城路附近?”
“什么宋城路?”
“就是那个日本人被杀的地方。吉野家。”
“哦。我在。但是我不知道那里叫宋城路。现场我也没有进去。和我没关系。”
张庸有不好的预感。
李伯齐早上叫自己来,不会是要自己去查日本人的死吗?
查个毛线!
死了就死了。死了活该。
“听说死的挺惨的,可能是仇杀。杀人者完全是为了报仇雪恨。”李伯齐随口说道,“行了。我也就是说说。你忙自己的事去了。”
“不是,组长,你叫我来……”张庸悻悻的说道,“就是为了这个?”
“我怕你早上起不来。”李伯齐低头,重新看文件,冷冷的说道,“虽然你是年轻人,也得节制点……”
“我……”张庸顿时脸颊一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擦……
你真是我爹啊!
比我爹还管得宽!你儿子和媳妇多亲热几次,你也管?
你还想不想要抱孙子了?
真是的。
“对了,还有个事……”
“组长,你能不能一次将事情说完。”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是领导。”
“……”
“侍从室林主任给我电话,说委座特许,在总统府给你留了个床位。你晚上可以在里面住。以后可以自由进出总统府。”
“什么?”
张庸顿时着急了。
这叫什么事?
这是总统府的床位?
还是功德林的床位?
别害我啊!
“怎么?你不满意?”
“谁要什么破床位!”
“你说什么?”
“我,不是,不是,我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张庸临时改口。
妈蛋的。好像事情不太受控啊!
自己明明都已经开始摆烂了。都不要功劳了。怎么委座还看对眼了?
很想问一句,委座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无缘无故在总统府里面给我安排一个床位。
做什么?
凛冬将至,守夜人吗?
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贪财、不好色、不生子……
呸呸呸,什么鬼!
用力拍自己脑袋。
试图将里面的浑水都拍出来。
最近好像不对劲。
无论自己做什么,似乎都能得到委座的欣赏。
完蛋鸟……
到底是哪里搭错线……
终于,狠拍几下以后,脑子似乎正常了。
良久。想起了自己要做的事。自己来金陵是要做什么来着?请教李伯齐。
请教完没有?完了。那还不走?留在这里等过年吗?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走为敬。
回去上海。不管金陵……
“铃铃铃……”
“铃铃铃……”
蓦然间,电话响起来。
张庸立刻立正,敬礼,转身走人。琢磨着找杨丽初要飞机……
飞一般的离开。
谁也抓不到……
“接电话。”李伯齐的声音传来。
“我?”张庸皱眉。
又指使我!
伱就在电话旁边啊!
你没手啊!
领导了不起啊!
悻悻的转身回来,拿起话筒。
“喂……”
“嗯?李伯齐呢?”
“他暂时不在。你有什么事,我去通知他。”
“叫那个张庸来总统府。”
“张庸?哪个?”
“就是那个张庸!你们特务处有几个张庸?”
“就一个。”
“那就叫他来总统府。有要紧事。快点。”
“你是……”
“啪!”
电话挂了。
张庸拿着话筒。发呆。
这是哪位?好拽。好想背后打他闷棍。
唉,刚才反应没跟上。刚才应该骂一句,我是你爹。这样就完美了。
每次被人骂完,都感觉自己没发挥好。
玛德。骂人没学好。
“谁啊?”
“不知道。总统府打来的。说话很拽。”
“习惯就好。”
“什么意思?”
“天子近臣嘛,居高临下,颐气指使,就是处座,也经常被他们这样吆来喝去的。”
“不会吧?”
“在天子近臣的眼里,我们算什么东西啊?”
“草!”
张庸悻悻的骂了一句脏话。
难得,李伯齐居然没反应。说不定他自己都想骂。
“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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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那个张庸马上来总统府一趟。”
“来电话的人不认识你。”
“来者不善。”
“如果是行政院那边的怎么办?”
“我不去。”
“不去是不行的。但是你可以打个电话求证一下嘛。问问林主任。或者其他人。”
“哦。好。”
张庸反应过来。好像可以找林主任。
没事的。和他很熟。他自己手里,还握着林主任一万多的财货没进贡呢!
看到一万多大洋的份上,接个电话不过分吧?
“在这里打电话。”
“是。”
张庸拿起话筒。拨通侍从室。
规规矩矩的报上身份。然后找林主任。结果,真的找到。
“少龙,什么事?”
“林主任,是你找我吗?刚才有人……”
“我没找你啊!”
“刚刚有人打电话出来,让我去一趟总统府……”
“我没找。你等等。我问问。”
“谢谢。”
张庸暗暗皱眉。
不是林主任找?那是谁?谁这么拽?
玛德……
别让我知道。绝对闷棍伺候。
不久以后,林主任的声音传来,“少龙啊,是行政院那边找你。”
“行政院?”张庸眉头皱成川字。
“是。”
“那我不去了。”
“为什么?”
“我只听委座的。不听行政院的。”
“你……”
“林主任,我就这样。行政院那边如果不爽,随他们便!”
“你啊……”
“谢谢林主任。多有打扰。我挂电话了。”
“你……”
林主任欲言又止。
张庸将电话挂了。
看到李伯齐有点锐利的目光。也不怕。坦然。
我就不鸟姓汪的!
哼!
“你很有魄力嘛!”
“什么?”
“直接开罪汪院长。”
“开罪就开罪了。无所谓。他奈何不了我。”
“你错了。汪院长的能耐还是很大的。就是委座,很多时候,也得给他一点面子。尤其是党务方面。”
“我不是党员。”
“处座也不是。”
“所以,党务这边,管不到我。”
“以后小心。汪院长很记仇的。”
“难道他厉害得过日本人?”
“也对。去吧!”
“是。”
张庸立正,敬礼,转身离开。
汪院长很记仇?哈哈。最记仇的是我张庸好吧。有机会立刻收拾汪家的人……
这情绪一上来,又忘记要回去上海了。
转身去资料室。
准备找点汪家的资料。然后背后下毒手。
结果,遇到财务科长陈清泉。这个弥勒佛,不由分说,将张庸拽到了办公室。
没别的。就是喝茶。陈清泉准备了上好的茶叶。
“陈科长,你太客气了……”
“少龙,你整天忙得胡天昏地的,现在又准备去哪里?就不能歇歇脚?”
“忙倒是不忙。我是准备去搞点汪院长的黑料。”
“你说谁?汪院长?”
“对啊。汪精卫。我和他闹翻了。想背后搞点手脚。”
张庸毫不讳言。
这里是特务处。是委座的特务处。
如果有人告密。就说明特务处不可靠。有人试图胳膊肘往外拐。
到时候,不用他张庸处置,处座自己就会清理。
特务处里面居然有人给汪精卫通风报信?那还得了?吃里扒外……
“你不是要做傻事吧?”
“当然不会。就是背后搞点手脚。”
“那你去鸳鸯湖那边。”
“哦?有什么说法?”
“那边都是汪家的产业。你要搞,可以去那边搞。但是,你可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
“放心。姓汪的冲着我来。我一个人接着。”
“哎,真是好茶!”
“好茶……”
张庸言不由衷。
半小时以后,张庸终于离开。
然而,还没走出门口,张庸就发现,门口又被人给堵了。
又是那两个门神。一个谷八峰。一个李世群。他们就直接站在鸡鹅巷总部的门口。仿佛是在等他张庸出来。
不对。不是仿佛。就是冲着他张庸来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那种。
张庸也是无语了。这两个家伙。
谷八峰胡闹也就罢了。怎么李世群也跟二杆子似的?
你们要查案,难道不会自己去查?
一定要拉上我?
我除了会抓日谍,其他真的不懂!
论传统的侦查技能,随便从警察署里面调几个人,都比我优秀太多。
何况,这里是金陵啊!是国都啊!警察总署就在这里。集中了最优秀的侦缉精英。你们应该去找警察总署啊!
无奈。
出门。
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两个。
不说话。
“少龙……”
“少龙……”
谷八峰心急火燎。递给张庸一沓相片。
看到张庸没反应,于是将相片一张一张的展示给张庸看。显然是不肯放手。
张庸本来是无动于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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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现场相片。刚洗出来不久。场面非常血腥残酷。
然而,他是打定主意,不再理会这件事。他现在手上的事情已经非常多。根本忙不完。哪里还有时间……
“咦?”
“等等。”
张庸忽然叫道。
却是在他一张相片上,发现了一个字。
是一个血淋淋的“李”字。
是写在地面上的。
依稀间有些熟悉。
蓦然间想起,之前在天津卫,他也见过这样的一个字。两者几乎一模一样。
没错。几乎一模一样。就连案件都差不多。被杀的都是日寇。都是被虐杀。凶手似乎用了非常残酷的手段,让死者承受了非常漫长的痛苦。杀人不是目的。折磨才是目的。
“大概折磨了多久?”
“四个小时。”
“啊……”
张庸暗暗皱眉。
之前天津卫那边,也差不多是四小时。
当时好像还有人跟他说,四个小时,差不多是折磨的极限了。不可能再长了。
除非是送医。治疗。然后再次开始。
显然,凶手不可能将死者送医。所以,四小时以后,日寇死了。
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是在天津卫,一个是在金陵,怎么可能有两个几乎完全相同的案件?
将相片拿过来,仔细甄别那个血淋淋的“李”字。
没错,确实是一模一样。
几乎可以肯定,凶手就是一个人。
凶手可能是在天津卫先杀了人,然后跑到金陵来。
他还有可能在其他地方也杀了人。但是没有被发现。可能杀的也不是日本人。
“少龙……”谷八峰期待的问道。
“你们有什么结论?”张庸皱眉。
“凶手是一个非常专业的家伙。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但是,他又故意留下一个李字。似乎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是姓李。他掐断了所有线索。但是又想要让人知道是他做的。”李世群说道。
“你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别扭呢?”张庸表示听不懂。
“就是这个家伙,是个绝对专业的高手。他知道别人追查不到他。但是,他又希望有人能追查到他。”谷八峰解释,“简单说来,就是变态。”
“哦,原来是个变态凶手,那就不关我事了。我只懂抓日谍。不懂抓变态。”张庸说着,然后带着队伍扬长而去。
谷八峰:……
李世群:……
两人互相对望一眼,都是无语。
唉,这个张庸……
完蛋了。
张庸不参与,这案子怎么破?
完全没思绪啊!
凶手太专业了。
专业到所有人都甘拜下风。
唉……
……
张庸带着队伍,静悄悄的赶来鸳鸯湖附近。远距离观察。
鸳鸯湖,其实是玄武湖附近的一个小湖泊。和玄武湖藕断丝连。明朝的时候是湖。据说还挺大的。但是现在,只剩一个小水塘。周围基本都被填平了。
环绕着鸳鸯湖,有各种各样的产业。商铺林立。相当的繁华。
后世的历史,对大汉奸描述的比较少。尤其是关于他的经济情况。一般人往往只知道蒋宋孔陈四大家族。
其实,陈家有点凑数的嫌疑。倒是汪家,完全有实力取代陈家。
在汪精卫投靠日寇以后,汪家的实力,更是突飞猛涨。成为日占区的头号家族。
因为汪家敛财太过分,导致日本人对他也是十分恼火。
“一个……”
“三个……”
“五个……”
张庸默默的计算着地图边缘的红点。
好家伙,在鸳鸯湖附近,光是红点,就有三十多个。这么多的日本人出现在这里,想要做什么?
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发现一些红点是来来玩乐的日本人。但是更多的,却是隐藏的日本人。
这些日本人的职业非常单纯。几乎清一色的都是掌柜。
整个鸳鸯湖周围的产业,几乎都是控制在他们的手里。
玛德,之前怎么没发现?
哦,之前在金陵,他扫荡的地方不够多,存在很多的死角。这个鸳鸯湖就是其中之一。
默默观察。寻找下手的机会。
咦?
张庸忽然看到一个人。
谁?
小钉子。
一个小惯偷。
之前曾经被张庸抓住。准备收为己用。
但是后来张庸管杀不管埋,忙得东倒西歪的,又忘记这个小钉子了。
现在再次遇到,也算是缘分。
静悄悄的行动。
潜行到小钉子身边。几个人一起动手,将小钉子按住。
小钉子拼命的挣扎,但是没用。很快就被拽到了外面。
张庸出现在他面前。
“咦?张长官!”小钉子喜出望外。
“你还记得我?”张庸摆摆手。让人将小钉子松开。
刚才小钉子的神色,不像是伪装。
对方看到自己出现,的确是高兴。
“你是复兴社的……”
“你在这里做什么?”
“哦,我在这里盯一个人。一个有钱人。”
小主,
“谁?”
“不知道名字。他入住旅馆都不需要登记的。不过,我了解到,他应该是两广那边的人。”
“两广?”
“对。他说话的口音有点怪怪的。也不能吃辣。”
“哦。”
张庸没有放在心上。
小钉子的目标,和他的目标,完全是两回事。
两广那边来的,好像也没有什么目标。
蓦然间,一个有标记的红点出现。查看。发现居然是北岗太郎。
嘿嘿。这个家伙!居然又出现了。
可惜,现在是白天,不好打闷棍。
但是抓人没问题。
暗中部署。
张庸从背后静悄悄靠近北岗太郎。
举起山楂木棍。
噗!
北岗太郎:!@#¥%……
什么情况?
怎么天那么快就黑了?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晕过去了。
被人迅速架起来。然后用黑色头套罩住。带入附近一座空置的房屋。
张庸拿掉头套。摆摆手。有人端来冷水。
“哗啦啦……”
“哗啦啦……”
北岗太郎醒来了。
又急又怒。
又是恐惧。
看到是张庸。顿时如释重负。
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张庸啊!
没事了……
这家伙只要钱,不要命。
如果你没有钱,你可以找人帮你给。
只要你知道其他谁有钱就行。
信誉第一。
童叟无欺。
“你要做什么?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
“不问你要钱。”
“那你要什么?”
“请你介绍几头肥羊。我打打牙祭。”
“你……”
北岗太郎犹豫了。
张庸立刻知道有戏。对方知道哪里有肥羊。
好,好,好,期待!
“给你五百大洋信息费。”
“我不要钱。”
“你要什么?”
“你下次能不能不再打我脑袋?”
“可以!”
张庸爽快答应。
北岗太郎又松了一口气。
他真的担心自己会被打成傻瓜。疯疯癫癫的。
“你说吧。”
“岭南那边有人来,带了好多钱,住在永和旅社。”
“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具体名字。但是我知道房间号。是在永和旅馆的305房间。”
“好。”
张庸将北岗太郎送走。
静悄悄进入永和旅社。
地图监控显示,永和旅馆的305房间里面,只有一个人。
没有武器标志。也没黄金标志。
敲门。
里面没反应。人也没动静。
继续敲门。
终于,里面的白点有反应了。靠近门边。
“谁啊?”
“先生,我是服务员!紧急情况,发生了火灾……”
岑兆海大声叫唤。
下一刻,房门打开了。众人一拥而入。
目标很快被控制住。手脚反转。捆绑。
张庸进入房间。
一眼就看到一个大大的藤条箱。
精神顿时一振。
真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嘭!”
将藤条箱打开。
一捆捆的法币从里面滚落出来。
原来是法币啊!
张庸的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完蛋了……
本以为是黄金……
没想到是法币……
唉,法币不值钱啊!必须尽快花掉。
问题是,缴获这么多的法币,怎么花?他一个人根本花不完……
弯腰。随手拿起一捆法币。
是50元面值的。一捆就是一百张。就是5000法币。
如果是和大洋相比的话,的确是方便了许多。5000大洋,需要一个超大麻袋来装了。
老蒋试图用法币来取代大洋,似乎也没错。世界的发展趋势,都是纸币取代实物货币。错就错在,没有控制好法币的发行量。自己随意加印。导致法币快速贬值。货币的信用一旦垮塌,肯定没救了。
扔掉。
重新拿一捆。
是20元面额的。一捆就是2000法币。
隐约间,张庸感觉手里这一捆,好像和刚才那捆有些差别。似乎质量更好些?
唔,也有可能是错觉。纯粹是手感的问题。
估计20元的和50元的,使用的是不同的印刷技术?
他对这个领域没有研究,掂量掂量,也就不在意了。
看看自己的随身空间。
好惨。几乎没有任何的缝隙了。放不下了。
但是,雁过拔毛。缴获这么多的法币,自己不拿一点,实在是不甘心。
入宝山而空回,不当人子。
仔细翻找。终于找到几捆面值是100的。再也没有面值比它更大的。于是将其拆散,一点一点的塞进去。
前前后后,大约塞了五十张的样子。也就是五万法币。再也塞不动了。
唉,该死的随身空间,什么时候才能拓展。
“黄楚。”
“到。”
“统计一下。看看有多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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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楚等人忙碌起来。
张庸看看那个被抓起来的目标。是个陌生人。
他并没有被打晕。只是被捆绑起来。然后嘴巴里塞了破布。他在挣扎。显然是不甘心。
张庸将对方嘴里的破布抽出来。等着对方叫喊。
不过,对方并没有叫喊。而是冷冷的盯着张庸。
“名字。”
“……”
对方拒绝回答。
张庸于是摆摆手。再次将他嘴巴堵上。
不想说?那就不说了。
仔细搜查房间。没有武器。但是找到一份图纸。
咦?好熟悉的图纸。
就是总统府的平面图。和之前迫击炮旁边的一样。
又找到一份证件。表明被抓的这个人叫柯守荣。是闽南人。还有一些银行的信息。也是叫柯守荣。
但是张庸判断,这个柯守荣绝对是假名。
拿着图纸回来,朝这个叫做“柯守荣”的晃了晃。也不说话。
不用说。
对方知道后果。
这一份图纸,足够致命。
果然,柯守荣看到图纸,脸色逐渐晦暗。
他的嘴角抽搐着,眼神逐渐变得恐惧。嘴帮子鼓动,似乎想要说话。
但是,张庸不管他。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刚才不说。现在想说?
等着吧!
这时候,法币的清点也差不多了。
黄楚他们将不同面值的法币分门别类,将相同面值的集中到一起。然后统计。
张庸扫了一眼。发现这个藤条箱里面装的法币,居然有五种不同的面值。最高是100元,然后是50元、20元、10元、5元。没有更低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连5元都有。这不是浪费宝贵空间吗?
如果全部都是100元的话,那么大一个藤条箱,至少装两百万啊!
现在好了。低面值的那么多,可能连一百万都没有。
事实上,最终的统计结果,是五十万多一点。距离一百万远得很。
失望……
才五十多万啊!唉,还是法币啊!
看到那些5元面值的就心烦。偏偏是数量还挺多。占了大部分。玛德。
随手拿起一捆5元面值的。扔给陆克明。
陆克明:???
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来。
迷惑。
什么情况?
又发钱?不会吧?
一捆一捆的发?
晕……
这是一捆啊!
五百法币啊!
张庸不说话,随手又拿起一捆5元面值的,扔给岑兆海。
岑兆海:???
伸手接过。也是迷惑不已。
好像是真的发钱?但是,这是一捆法币啊!足足500元!
难道是要每人发500元?晕,好吓人……
“上官!”
“到!”
“接着!”
“是!”
张庸将一捆法币扔给上官庆。他是另外一个小队长。
和陆克明、岑兆海不同。这个上官庆是个闷葫芦。几乎不说话。平时发布命令也是打手势为主。
他带领的小队,几乎都是哑巴。但是各种手势非常齐全。也算新鲜。
看着手里的一整捆法币,上官庆果然又哑巴了。
“来!
“每人一捆!”
张庸直接宣布。然后到处飞砖。
抓起5元面值的法币,见人就扔。见人就扔。其他人急忙接住。
都来不及激动了。忙着接。生怕有所遗漏。
张庸是不在乎这些法币。但是,他们在乎啊!这可是足足500元!
按照官方的汇率,1元法币相当于1个大洋。500元法币,就是500个大洋啊!相当于他们十年薪水!
换言之,就是张庸随手乱扔的,就是他们的十年薪水!
十年薪水,你说多夸张?
“呼!”
“呼!”
一捆捆的法币乱飞。
张庸随手乱扔,也懒得计算。反正人人有份就是了。
“组长,够了,够了。”
“组长,够了,够了。”
终于,有人连续叫道。同时将多余的法币交回来。
所有人都有了。每人一捆。一个个脸颊都是涨红的。这不是小激动。这是大激动。
才上班没几天,就将十年的薪水都拿到手了。
傻瓜都会激动啊!
果然,跟着张组长,就是有钱途。
“都有了?”
“都有了!”
“那……”
张庸失望的将手里的法币放下来。
怎么?
那么快就人人有份了?
唉……
早知道多带点人……
无奈。最终还是松开手。让手里的法币落下。
好像找不到借口了。
每人都发500法币了啊!还能怎么样?
这件事,如果是让处座知道,处座估计会吐血。你个败家仔……
但是,张庸也不怕戴老板知道。
自己才吞没多少?五万。发钱才发了多少?两万五!
全部加起来,都不到十万的。大头还有四十万呢!这些,都准备上缴给陈清泉。
陈清泉一个劲儿的拉他喝茶,拿出最上等的茶叶,就是想要收买他张庸啊!反正给谁不是给。既然处座都让步了,那就继续上贡一点吧。也好让特务处的培训班顺利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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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万法币,足够举办培训班了。
培训班顺利开课,培训出更多的特工,他张庸也有好处。
平台壮大了,他的实力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以后培训班出来的,无论是谁,在他面前,都是小字辈。
嘿嘿,再过几年,说不定他就能成为军统的元老。哈哈。
“装起来。”
“带走!”
张庸摆摆手。
众人迅速将法币重新装好。
两个人抬着藤条箱出来。离开永和旅社。进入旁边一个空置的房屋。
有地图监控,随时随地都能找到安全屋。只要是没有人的房子,他都可以暂时借用。忽然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必要紧急布置安全屋。半径500米范围内,所有的空房子,都是他的安全屋啊!
借用一下,还不用给钱。
当然,如果是用了别人的东西,或者是打坏了什么,肯定得照价赔偿。
他的小学生守则还是背的很熟的。
正好,看到那些5元面值的法币就心烦。于是拿出一捆来。送给房屋主人当谢礼。
想了想,又拿出一捆……
想了想,又又拿一捆……
一会儿找个人多的地方,拆散,然后来个天女散花。就当做是财神爷送给大家的福利了。
哈哈。传说中的财神爷会不会天女散花不知道。但是,他张庸这个财神爷,那是真的会。
最后一口气拿出十捆来。
反正一捆才500元。十捆也才5000元。
咋的,不行啊?
打电话给陈清泉,让他带人来接收。过时不候。
“好,好,好!”
电话那头,陈清泉心花怒放。
这个张庸,果然牛的一批。捞钱的本事,比财神爷还快。
才出门多久?立刻就捞回来四十万法币!
急急忙忙带人开车出门。很快找到张庸。迅速将藤条箱拉走。
那个心花怒放。
恨不得给张庸戴一朵大红花。
好不容易将陈清泉打发走,张庸回到空置的房屋。
看到那个柯守荣。好了。现在可以询问了。
然而,正准备开口,一个黄点出现在地图边缘。并且朝这边移动。
张庸:???
居然是黄点?
鸳鸯湖这边,也有地下党?
随后,张庸发现,对方居然是一直朝着空房屋来的。
真是巧了。
难道这个空房屋,居然是地下党的联络点?
嘿,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想想又不对。别人和他才不是一家人……
眼看黄点距离是越来越近。怎么办?
眼珠子一转。有办法了。
悄悄的安排抓捕。
先控制起来再说。
黄点没有携带武器。应该不会有意外。
然后抓错人了……
然后赔礼道歉……
然后给他十捆法币。哈哈。援共成功。哈哈。
不要?捶你哦!
我不想给的。谁也不能抢。
但是我要给的,谁也不能拒绝。哈哈。
否则,捶伱哦!
黄点出现了。张庸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发现是一个木讷的中年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袍。
不认识。之前没有任何交集。
摆摆手。
众人埋伏在房门背后。
等木讷中年人来到门前,发现房门没锁,已经晚了。
当场被抓。然后推搡到房屋里面。
看到那么多人都穿着中山装,都带着枪,木讷中年人的一颗心顿时沉下去。
被捕了?
是谁泄露的机密?
这个安全屋,是他新布置的啊!
怎么可能怎么快就被敌人知道?
然而……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敌人已经在安全屋里面埋伏他。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低头。
无语。
决定从容就义。
无论敌人询问什么,他都拒绝回答。
结果……
发现敌人并没有动作。
或者说,他被控制起来以后,就没有人管他了。
他是双手被绳索绑住。反转背后。但是并没有进一步的措施。甚至都没有人按着他。
哼,非常诡异。
抓他的时候,干净利索。但是抓住以后就不管了。
似乎有个带头的年轻人,上下打量一眼,随口问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房子是我的……”木讷中年人回答。
“名字。”
“曾广源。”
“这个房子是你的?”
“是……”
“哦,我们暂时借用一下。你先坐着。”
张庸摆摆手。
示意搬来一张凳子,让他坐下。但是没有松绑。怕对方乱来。
如果曾广源做出什么自杀的举动,反而耽误事。
随手将一捆法币塞到曾广源怀里。说道:“这是给你的。我们需要征用你的房子。”
“房子是我租的……”曾广源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那就算是租金吧!”张庸说道,“我们是复兴社特务处的。我叫张庸。你乖乖坐着别动。不关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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