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的声音:“三姑娘,我叫宁采臣,今年五十七岁,塞北人,曾服役北方军区三七一师独立团,退役三十一年零七个月了。”
“因为我的父母出了意外,生活不能自理,所以我退役照顾父母,后来,我照顾岳父岳母,直到今年才走出家门。”
“三个月前的今天,我当保安的第一天,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刀郎,他也是那天当的保安。”
“我们两个很谈得来,他说过很多次,请我吃一顿肉,但一直没有请,还抽了我很多烟。”
三姑娘看刀郎,很惊奇。
“因为他没钱,他连个手机都没有,什么行李也没有,他就是找个管吃管住的地方,能活着就行。”
“三姑娘可能会想,他当三个月保安,就没赚到一顿肉钱吗?不光他没赚到,我们都没赚到。”
梅园似乎沸腾了。
“我们有一些积蓄,拿积蓄当生活费,刀郎没有积蓄,他的心意是,等领了工资就请我吃一顿肉。”
“我们一直没领到工资,每个人每月只能领二百块生活费,刀郎的二百块都买烟了,他每天一盒烟不够抽,就抽我的烟。”
“他宁愿不吃饭,也要抽烟,其实饭也没什么好吃的,从来没有肉,连猪都不吃,我们宿舍里还有剩的大半锅晚饭,是什么样的?三姑娘可以去看看。”
三姑娘气得身子发抖。
“刀郎以前没有这么帅,看着像三十多岁的样子,一脸沧桑,我手机里有他那时候站岗的照片,三姑娘有空了可以看看。”
“他抽烟,经常咳嗽的吐血,我劝他别抽了,他说他不抽烟,可能活不下去。”
“他有刻骨铭心的伤心事,我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懂些医术,知道他的心事太沉重,太自闭了,加上太劳累了,他的病很难治好。”
“你们觉得同淋雪共白头很浪漫,那是你们没有通宵站岗,你们通宵站岗试试,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我们八个大门的保安,每人站通宵十二个小时,没有休息时间,李辉坚持不下来,所以他和李队巡逻,巡逻也不容易,他俩的鞋和脚都磨破了。”
杨琼琼抓起李辉的脚,脱了他的鞋,眼泪流了出来。
“我们都是被骗来当保安的,被骗来的人很多很多,在很多地方执勤,反正是不给钱,能坚持到今天的,只有我们十个。”
“他们就是让我们坚持不住,主动离开,离开就不给钱了,不离开就以各种理由拖欠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