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楼梯板在她的重压下发出微弱的响声,似乎连这冷清的大宅都在对她的离开表达着不舍或是解脱。
当她刚刚走到楼梯转角处,耳边突然传来了低沉的谈话声。
声音来自厨房方向,童晓歌停下了脚步,她的心猛然一紧,本能地侧耳倾听。
“真是的,童晓歌真以为自己是傅家的人了?”
林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与轻蔑,她擦着手中的杯子,神情间有些得意,“那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能嫁给傅少那样的金龟婿。现在要走了,也是活该的。”
王妈的声音相对温和,但也不无担忧,“别说得这么难听,人家童晓歌也不容易,毕竟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
“受苦?”林嫣轻蔑一笑,“她那是哪里受苦了?整天穿金戴银的,住在这样的大房子里。不知道外面多少女人羡慕呢。”
童晓歌靠在冷硬的墙壁上,她的手心渐渐出汗,心中的痛楚与愤怒交织。
这些年来,她在傅家的孤独与无助,这些佣人是无从体会的。
她的存在,在这个家里,不过是一个华丽的附属品,即便她倾尽所有的温柔与努力,也难以换得一句真心的理解或是慰藉。
童晓歌的心在林嫣的话语中颤抖,她的指尖贴着冷冰冰的墙壁,感受着从指尖传来的寒意,它仿佛在提醒她,这个家从未真正温暖过她的心。
林嫣的声音继续在厨房里回荡,带着一种得意和轻蔑:“看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哼,装得真好。如果她真的有本事,怎么会让傅少看不上她?”
童晓歌的眼神透过楼梯的缝隙,她可以看到林嫣挥动着手中的布巾,脸上挂着一丝阴阳怪气的笑容。她的言语尖酸刻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试图割裂她所有的尊严和自尊。
王妈虽然劝慰,声音中却难掩无力:“小嫣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晓歌毕竟是少爷的妻子,我们作为外人,还是少说两句为妙。”
“妻子?”
林嫣冷笑一声,语气更加尖锐,“她那是什么妻子?我表哥当年只是被迫娶了她,不过是傅家的一个摆设而已。等她走了,傅家才能恢复正常。”
童晓歌紧咬着下唇,她的心被这无情的话语一次次刺痛。
她知道林嫣的话只是冰山一角,傅家的许多人都这么看待她——一个外来者,一个永远无法融入这个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