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词云:宝金兮委积,美玉兮盈堂。
案上设着大鼎。
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個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
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东边便设着卧榻。
卧榻上躺着一熟妇,头上挽著漆黑油光的纂儿,蜜合色棉袄,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
看上去倒有那么几分品格端方,容貌美丽。
这熟妇身旁,跪窝着一貌美的丫头正在捶腿。
这丫头月画烟描,粉妆玉琢。俊庞儿不肥不瘦,俏身材难减难增,素额逗一点米粒大小的胭脂记。
即便跪在那里,依旧是天然美丽;
缃裙露一双小脚,周正堪怜。行过处花香细生,坐下时淹然百。
这两位,一个是那薛姨妈,一个自然是甄英莲了。
二人之间的气氛那叫一个不睦。
那妇人似乎有心掐死这女娃,只是在顾忌什么。
那女娃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虽然不是自己造成的,可也因自己而起,跪在那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
夫人不开口,弄得这整个院子蝉都不敢鸣。
恰此时,卷珠帘一带着詹笠的女孩进来,看着屋里这气氛,开口道。
“母亲这是和谁置气?”
说着,她还扶起了那跪在地上的女娃。
这进屋之人自然是薛宝钗了。
那妇人感受不到捶腿的动作了,半眯着的眼睛睁开,皱眉横扫了一眼,见是自家女儿扶起了那祸家的根源,也不好追究,咒骂了一句。
“还不是你那不争气的哥哥,弄回来这么一个东西,让这祸事临头;他躲在那囹圄之地喜清净去了,却苦了我的孩儿为他四处奔走。”
说着夫人一把抱住宝钗,氆氇着女儿的额头道。
“辛苦你了,你那不争气的哥哥可还好,可有什么消息了?”
看着这样的母亲,宝钗心中叹息。
虽然母亲一口一个责怪哥哥,可最关心哥哥的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