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退!此时若退,曹贼开河灌城,长子何存?”
“族兄!曹操若要掘河早就掘了,岂会等到今日?曹军大将过于勇武,此时再不后撤,一旦对方突出中阵夺了大纛,军心一散必成溃败之势啊!”
“罢了,传信颜良,且退长子再做打算,”
张成愣了愣:“两家交恶,族兄何必理会袁军死活?”
张扬胸中闷气郁结,咽不下吐不出。
照常理而言。
他当然无须理会袁军死活。只管放任袁曹两家打生打死,他在中间自得渔利。
可现在的情况是,渔利没得着,还染了一身腥臭味。
张扬很清楚。
没有颜良所部袁军,他根本挡不住势如破竹的曹军。
张扬更清楚。
即便上党左右是保不住了,他也只能投袁而非降曹。
彻底倒向袁绍,退军百步导致战败,他还能推说判断有误,或许对方念他献土有功饶他一命。
投降曹操则是彻底的十死无生之局。
从他将谋划说于曹操那一刻起,二人只可为盟友,断无可能为主臣。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为人主者,能容忍一个两面三刀随时想着反咬一口的臣下。
所以他根本没得选。
张扬心烦意乱地挥着手:“莫要问了,快去传令!”
“喏!”
...
“主公,张扬退军了,此刻只肖坠在败军身后,便可顺势夺取长子。”
曹操双手叉腰,立在战车上远眺战局,笑得一脸得意。
“公达观操用兵,比那百骑破美稷的陈子宁如何?”
荀攸表情管理差点失效。
嘴角隐隐抽动两下。
拱手认真道:“主公用兵,在谋在断,未虑胜而先虑败,无虞则动。观全局而不较一时得失,方得百战不殆。孙子有云:‘上兵伐谋’不外如是。”
“哈哈哈!公达谬赞了,那陈子宁如何?”
荀攸愕然。
淡淡地瞥了曹操身侧典韦一眼。
“汜水亭侯用兵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以勇盖谋世间独一,虽较主公稍逊半筹,亦为上将之选。”
志得意满时,曹操抽剑前指:“慢击鼓,缓进军,坠住上党败军,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