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颅碎一半者有之,落马时还能清晰地看到碎裂的骨头渣滓。
胸膛塌陷肋骨扎出皮肉者有之,哀嚎半晌才痛苦死去。
背脊断裂者有之,下半截身子还坐在马上,上半截身子软塌塌的四处乱甩,一时之间死不了,但迟早活不成。
完全无所顾忌的陈丛肆意横冲,坐下马儿早已力竭难支,再进十步轰然跪地。
李傕见状大喜过望。
“众军听令,先射陈丛!射陈丛!!”
如此密集阵型中,一旦四面放箭很容易射倒自家骑兵。
甚至全向一边放箭,而不顾眼前,很容易就会被敌军骑兵冲散。
但李傕已经顾不上了,他是真的怕了。
现在他只想陈丛死!
然而,陈丛被射成刺猬的期待场面并未发生。
李傕下完令,就没有然后了。
没人取弓,更没人搭箭。
离得远些的凉骑拨转马头,向更远方向缓缓后退。
离得近的使劲勒停战马,疯狂催马后退,再与后面冲来的骑兵撞成一团。
一时间,陈丛落马,却像是按到了强制停战按钮上似的。
有人退,有人摔,就是没人真想继续送死。
西凉铁骑确实骁勇不假,但他们毕竟不是飞熊,他们也会怕。
骑阵自发散开,让出一大片真空地带。
同时让出了那个男人身后的修罗地狱。
黏稠的血液汇聚成溪,肉块大大小小散落的到处都是,说不上来到底死了多少人,更有几道似有若无的痛呼钻入耳中寒在众人心头。
陈丛起身扶正头盔,拖着大斧继续前行,在身上随意蹭着左手上的血污,却又因为浑身浴血抹得到处都是。
通向李傕的道路被人自觉让开。
“尔等何意?杀!杀了他!!斩杀陈丛者赏千金,不,万金!!”
李傕歇斯底里的怒吼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随着一人拨马而走当了逃兵,两个、三个,接连成片。
李傕想逃时,一支飞箭破空来,从马儿的左眼穿入右眼穿出。
随后杀至的白马义从纷纷勒停战马。
沉默一秒后,齐呼‘无敌’。
沉重的脚步越来越近,李傕手抖得拔不出宝剑,陈丛弃了开山巨斧,将铁胎弓倒拿在手。
李傕贯干这种事情,岂能不明其意。
这厮分明是要扼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