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影轻笑着摇摇头,塞进嘴里的鸡翅肉质细腻近乎脱骨,牙一嗑舌一拨,几根细细的骨头就原模原样地吐出来了。
再加上这副眯起眼睛笑意盈盈的模样,很难不让豹豹想到一种毛茸茸有大尾巴的狡猾小动物:
“当瘟疫肆虐、死亡的恐惧笼罩在这座城池之上时,再爆出镇国大将军被先帝忌惮而诬杀…不要小瞧了人性,死亡当头下的神经紧绷,只需一点点震荡就能激起情绪的洪涛。”
“会有人抗议发声,组织起身边的亲朋或者素不相识的好友讨说法——为自己也好,为那已逝的将军也好,不管抱着什么心思,总会有人站出来的。”
『你是说灾民们起义叛乱?唔……倒也合情合理嗷。』
“嗯,这时候就有意思了。有人闯进府邸斩杀了不作为的贪官,用长枪挑着他的脑袋挂在门前,又拿了治病的药材无偿接济所有人…在这种大义之举下,那个人是什么身份、性别男女,就不重要了。”
成为起义的叛军首领,一路北上打过去,被朝廷招安,不就是一场现成的军队?
虽说百姓组成的军队不论纪律性或者单兵素质都不达标。但打这么个重文轻武还限制地方兵权的王朝,一路破城打到京城已经绰绰有余了。
她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顺便搞些力所能及的……一点小提示。
三月后的壑阳城,杏云医馆迎来了一位症状奇怪的病人。
那位老妇怀中的孩子寒战高热、浑身浮肿又面红耳赤,口中嘟囔着要喝水,却撑了个肚儿圆圆。
“烦渴欲饮,神识模糊,苔黄,脉弦数…”老大夫一把脉,又观其神色,顿时面色大变:
“是鼠瘟!快些去取面巾!”
一听到是鼠瘟,怀抱幼儿的老妇顿时面如死灰,膝盖一软跌坐在地上,也知道怕是没了救治的希望只能慢慢等死。
“我命苦的囡囡…”
这些都是祝影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