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罪恶为本源的武器,杀不了无罪之人。
“你骗人。”
为了适应十年高强度的工作效率,还要考虑到肉身容器对能量的负荷能力。执刑者的选拔标准第一条就是身体健全没有残疾,连近视散光都不可以。
哑巴是做不了的执刑者的,有心理疾病也不可以。
“…我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使然的情绪外露,少年似乎很委屈,伸手拉住她的衣角,对着那一小片布料发泄情绪似的碎碎念:
“他们的颜色都是黑的…被不同形状的黑东西填充肉体,有的是钱币,有的是心脏,还有会移动视线打量的眼睛。”
“我看见它们,会扭曲,缠绕在别人身上,他们就会作出很坏的行为,然后被吞噬,变成非人的模样…”
恶念侵蚀灵魂,灵魂操纵肉体,每个人的灵魂深处都暗藏了一份能量惊人的渴欲,只是有人压制了这份恶念,不令自己的成为欲望的奴隶。
除却祝影原主这种带着深重执念死掉后临时被抓上来补岗的,天选的执刑者生来就那个看见人们灵魂深处的恶念杂欲。
少年的眼睛亮得有些惊人,显露出痴迷的光彩来。指尖攀上她的面颊,颤抖着轻触那毫无波澜垂眸直视的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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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一样的…好白好白,周遭却都是黑暗。明明你也用同样的恶意作为武器,屠杀甚至虐杀了那么多人,却还是一尘不染,一点杂念都看不见…”
“如果有一天要被人杀掉,也合该是这样至高的纯粹的灵魂来亲手了结我,你将送往的地狱便是我的天堂了。”
“你想得美。”祝影拍开他的手,将杯子里的药添了水摇匀,然后捏着印迟生的下巴尽数灌进去:
“要死也得把钱还了再死,我这里不赊账不收冥币。”
“唔唔…”透明的液体从嘴角滑落下来,粗鲁的动作在少年的面颊上留下来红色的指印,换来了愉悦的低笑。
他抬眸仰视着她,指尖抿去唇角的苦涩药液,眼中却是陶醉和痴迷:
“我将一无所有,我的一切都将归属于您。只要我拥有…只要您需要。信徒的肉体乃至灵魂,都带着最崇高的敬意虔诚献上仅有的卑劣信仰。”
……
祝影本来是不想搭理这个神经病的,杀又杀不了,变成处刑人也是好几年以后的事。这人看自己的眼神太狂热,说的话也云里雾里神戳戳的,很难不联想到什么痴汉变态…
奈何印迟生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可可舒芙蕾有些焦了…我再做点别的好了,要不要吃柠檬挞?”手中的托盘刚要向垃圾桶倾斜,上面十字切口的几个小蛋糕就没了踪影。
祝影叼着小蛋糕瘫在柔软的沙发里,面前茶几上是切成小块插了牙签的果盘,每块水果都带有竹签,连扎的步骤都省下了。
小豹子在阳台旁边的猫爬架上缩成一团,懒洋洋地晃悠着尾巴。普通的猫爬架承担不住肥肥豹的体重,这个是用更结实的材料专门定做的,怎么压都压不坏。
如果说一个自由独立的灵魂面对怎样的金钱诱惑都能做到坚定不屈,那可能是金钱的诱惑还不够到位。
反正祝影是成功腐蚀在金钱攻势下了。
要是印迟生感觉被窝太凉太空旷,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小豹子洗白白塞他被窝里暖床。
不知道是所图太大所以分外隐忍还是真的别无所求,祝影已经赖在这里大几个月了,眼见着就要过年,也没见这家伙对她提出些什么要求。
啊,也不是没有。偶尔她的工作是对深罪之人的虐杀,工作回来能看见他坐在客厅沙发等她回家。
被要求用还没来得及清理血迹的手钳制脖颈,一点点施加指尖抓握的力气。垂眸看窒息的陶醉红晕攀上少年的面颊,在濒死之际受天道法则制约而被迫松开手,倒一杯水递给他来抑制大口的喘息。
“还请离我近一些…这些脏东西,我来为您清理干净。”
呼吸还没能完全平复下来,他从浴室拿来毛巾沾了水,在她膝前俯首垂眸,细细擦拭指缝间的血迹。
祝影不理解,但是祝影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