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触碰到没有结痂的柔软血肉,少年的后背会小幅度地轻轻颤抖,却没有一声闷哼。
明明只是个游戏,他本不至于这么小心翼翼的。
但等到上完了药用细麻布包扎好,路寒迹才吐出一直屏着的那口气,感到额头上一凉。
抬手去摸,摸到了一手的汗水。
少年失了力气瘫在床上,衣服就这样松松垮垮地披散着。抬手捂住脸,却低低地笑出声来了。
“受伤好啊…我会百倍还回来的。”
这就不得不说祝影这三天忙的事情了。
那天脱了外袍上床休息,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因着高尚书下落不明、尚书府书房起火的事情,丞相老爹为此发愁没功夫找她事,以至于安安稳稳睡到自然醒。
起床吃了午饭,就寻到祝明院中打探他的意愿。
她那美丽又脆弱的兄长大人彼时正在抱着中药碗苦恼着,看见她进来眉头舒展了不少,伸手便讨要东西:
“来的真是时候,正愁怎么解决这碗汤药,小影快摸两个蜜饯给我垫垫。”
“我哪来的蜜饯,你也是知道的,昨天刚被禁足,根本没法跑出去买零嘴。”
“我还不了解你?”在外有着雅正贵公子美誉的青年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手里端着的汤药也随着动作撒出来了一些:
“父亲是禁了你的足又不是绑了你的腿,你自己偷跑的时候还少?昨天晚上我去找你讨要那套棋谱时,可没见…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给!我给还不行吗?”祝影接下腰间的荷包往青年的怀里一掷,被稳稳当当地接住晃了晃。
“谢了。”
看着青年一口闷了汤药,一张俊脸几乎皱成一朵菊花,祝影很没有同情心地笑出声,得到来自兄长的爱的巴掌。
兄妹俩对对方的狗德行心里都门清,在外面都是被人称颂的少年英才,但实际上劣根性比哪个纨绔都厉害。
虽然祝明体弱多病,但不妨碍他是个开朗的神经病。
在外面端的是一副温润如玉的病弱模样,实际上嘴贱又幼稚,怕苦又怕疼,偏偏还有个当大将军的梦想。
曾经偷偷拿祝影的长枪来耍,因着用力过猛把胳膊弄脱臼,正骨的时候眼泪鼻涕一块流,嘴里还要含着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