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长叹了一声,她幽幽的盯着外头的阳光落在树叶上,这场景就像那年她儿子抱着襁褓中的谢琰回府的那日。
那日也是阳光正好,她正和老国公爷在一起用午饭,谢琰就这样被抱着进府。
那时的谢琰白白胖胖,手臂像藕节一般,只随意看了一下她们老两口,就望着碗中的饭菜流起口水。
她想着,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宴周,祖母同你掏心窝子说,这次的事,既然郑家表明了态度,你就不要再管了。谢琰那人想不明白,你说明明同样是周夫子教出来,他怎么就想不明白。”
说到这句,老夫人面色衰败,谢琰少时,她要顾及贺氏的脸面,自然要疏远谢琰。等儿子和老国公爷接连去世,她要权衡阖府上下之间的关系,若那时亲近谢琰,又唯恐谢宴周难过,贺氏闹事。
好不容易等他长大,眼看着要自立门户,人也俊朗聪慧,可他却去了锦衣卫,跟别人走不同的路。上一次他受了伤她们置之不理,这次又再次亲手放弃自己的孙子。
虽两人之间没有怎么相处过,但血缘在这,她心中也觉得苦涩。可她又无法怪谁,谢琰确实是她在权衡利弊之下放弃的人。
“祖母,您也别担心,现在事情还未有结论。若是郑砚青伤好了,这事也就轻轻带过。”
“就算真的有事,谢琰是我的弟弟,我也会尽力保他的。”
老夫人摇了摇头。
“宴周,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的,就算这次有幸郑家愿意轻轻带过,可若是皇权更迭,下任帝王不喜他,亦或者下任帝王性子弱些,被官员的满口仁义裹挟,他就又多了条罪状。”
“说句不好听的,当今天子已然年近半百。”
似乎察觉到这样说不妥,后面的话老夫人还是咽了下去,最终她只是疲惫的闭上了眼,靠在靠枕上,说道。
“宴周,这事我知晓了,你也尽心了,先回去休息吧!”
……
日子还是如往常一般一样的过。玉珠一边担心谢琰,一边又担心着李珣,上辈子中秋刚过,他便又去了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