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解释这个意外呢,说她闭上眼就想起牢中的暗夜,每到深夜,伥鬼便会偷偷出现,他们用铁链锁着她,在灯下狞笑着……
“我,我…… ”仅仅是回忆,楼七的后背就已冒出了冷汗。
“不必说了。”沈让尘理了理衣摆。
他是男人,他足智多谋、颖悟绝伦,已从那些行为和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一个荒唐又悲伤的故事。
“结痂不必撕开。”他轻声说:“楼七,打倒你的从来都不是人,是内心的恐惧和惊惶化作的魔鬼,这只是暂时的迷雾。你是你内心战场唯一的战士,你连死都不怕,又岂会被这点区区的恐惧所打败。”
楼七嘴唇颤了颤,眼泪从脸颊滑落下来。
沈让尘没有在看她,也没有强令她撕开伤疤,她可以尽情地流眼泪,没有人注视她的窘迫,他给她留足了颜面。
楼七在这短暂的对话中泪流满面地跪了,额头抵在地上,隐约间泄出了几丝哽咽。
药房在既白和澹风自个儿的院中,沈宅太大了,好些房子都空着,沈让尘便拨了个房间,专门给既白炼药用。
一来一回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既白还没进房便看见这样的场景。
一个坐着一个跪着,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楼七起身抹净了泪,脚步正好踏入房中。
公子不开口,既白也不敢问,从瓷瓶里抖出一粒解药递给楼七。
交流和信任都是无声的,楼七拿起药瞧了一眼,鼻间逸出一丝哼笑,笑自己挣扎的数日,不过是别人的轻而易举。
“吃吧。”既白说,他的目光扫过她的侧脸,当然也看见了她眼底发红的血丝。
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但他明显感觉到楼七身上的那种压抑感消失了。
既白讨厌汴京城暮夏的酷热,自药房一来一回身上冒出的薄汗黏黏腻腻的,他就这样看着楼七,视线不经意掠过楼七的耳后,瞳仁蓦地一缩。
啪——
楼七送到唇边的解药被拍飞,她诧异地转过头,在既白的眼中看到了惊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