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盆中的水波晃动,宋卿时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拭手。
帕子一扔,他摆手道:“都出去吧,薛辛留下。”
丫鬟压低了身退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江晚之垂手站着,在宋卿时转过身时,身体不自觉一颤。
她抖着下唇看着他,“宋郎,宋郎……”
那第二声“宋郎”几乎是带着哭腔,昭示着她的恐惧。
宋卿时坐入椅中,目光温和,“你怕什么?是我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竟有如此手段,那迷药,从哪儿来的?”
“买,买来的。”江晚之低垂着头。
“何处买?谁买的?又是谁交给你?”
江晚之两手紧紧揪住衣角,眼中满是慌乱,支支吾吾道:“是,是平儿。”
宋卿时微微颔首,侧头道:“听见了?”
一旁薛辛点了下头,开门出去,朗声道:“把平儿拖上来,打!”
江晚之脸色瞬间煞白,“是我让她买的,宋郎,宋郎……”
她扑过去,小心翼翼抓住宋卿时膝上的袍子,“你饶了她吧,饶了她好不好?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宋卿时垂眸注视她的脸,这样熟悉,又那样陌生。
她的晚之从不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怎么办呢?”宋卿时拿起帕子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说:“总有一个人要为错误负责,我不愿责罚于你,便只好让她来担责。”
院中很快响起了平儿的声音。
“夫人!夫人!救救我!夫人!”
每叫上一声,江晚之便颤抖一下。
宋卿时修长的手压在她肩上,微微倾身,在她耳畔道:“怕什么?你胆子不是很大吗?迷药你敢下,钥匙你敢偷,竟连江湖盗跖你也敢请。”
他掌心骤然用力,盯着屋外被压在长凳上的平儿,眼中一片狠戾。
她请的那些人全都是江湖盗跖,若不是他今日追过去,那些人拿了银子转头就能杀人越货。
他根本就不敢想,那些人会对余晚之做些什么。
江晚之肩上吃痛,不由痛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