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霁胳膊肘拐了沈让尘一下,说:“分明两位小姐都落了水,救上一个才想起另一个,放在其他府上嫡庶有别也就罢了,余家都是嫡出,这三小姐好生可怜。”
沈让尘唇角似勾了笑意,“岂止是可怜。”
楚明霁当即转头,“此话怎讲?”
沈让尘盯着一楼甲板上的余晚之。
其他人没看见,他站在二楼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余晚之分明是会泅水的,明明都快游到岸边了,听见余锦安叫她的名字,停在那里左右为难了一番之后又游了回来,游到一半才开始扑腾。
那水让她扑得尺高,扮溺水扮得倒是像模像样。
一个痴傻了十几年的人,既会泅水,还会演戏,这正常么?
沈让尘下巴一指,“她会泅水。”
“什么?”楚明霁抬高了声音,看着楼下余晚之那张美艳的脸,略一想,说:“她自己会泅水,却将不会泅水的妹妹拉下水,真是……好生恶毒的女人。”
沈让尘半斜了眼看他,“你这墙头草倒得倒快。”
“我为正义而生,不受外表迷惑。”楚明霁义正言辞,说罢拍了拍沈让尘的肩,“这蛇蝎美人我是无福消受,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正好配你。”
余晚之又冷又累,等于在金水河游了个来回,上船被薄冷的夜风一吹,登时打了个寒颤。
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却有那么一道,让人觉得如芒刺背。
余晚之抬眼看去,不知是被灯笼还是被那灯下人晃花了眼。
那人生了一双水墨浸染的凤眼,眼尾微微向上挑起,似笑,眼神却薄淡如水。
余晚之也不知道为何只一眼,她就确定了那人就是沈让尘,有些人单单是在那站着,便是超凡脱俗,令人见之不忘。
只觉得用清风明月来形容似乎又不太恰当,清风拂人醉,明月照人归,而那人却是半点凡世的尘埃也不沾染。
……
所幸火灾发生在河上,取水灭火也快,没多久火情得到了控制。
余晚之坐在马车里,马车摇摇晃晃,晃得她昏昏欲睡,只觉得脑袋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