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真的双膝一软。
苏诗樾到底还是心软了,别过头去:“别这样。算了。”
季宴时朝黄岩使了个眼色,后者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苏父松了一口气,嘴上不停说着谢谢,连拖带拽,把苏母带走了,去厂长办公室,顺便商谈一下赔偿事宜。
工人们叫戏看完了,也就都散了。
“你还好吗?”季宴时低声问。
苏诗樾想扯出一个笑,最后发现根本做不到,索性放弃了,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好,也不好吧。我没事。”
他想了想,又问:“难得回来一趟杭市,估计你都好多年没有回来了吧,有什么想逛的地方吗?我陪着你。”
苏诗樾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之间有些答不上来。
说句老实话,她对杭市的感情很淡很淡。虽然在这里待过很多年,但是并没有任何的归属感,漂泊无依。
“要不去三中吧。毕业以后再也没有去过了,正好回去看望一下老师,顺便,也看看母校现在怎么样了。”
“嗯,都好。”季宴时几乎什么都听她的了。
苏诗樾想起什么,问:“可是不是只有一辆车吗?那黄特助也跟着一起去吗,还是先把他送回酒店去?”
季宴时摸了摸她的发心:“没关系,他会想办法的。”
黄岩:“……”
谢谢,这里还有个长着耳朵的大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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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苏父苏母进了办公室。
苏母的脸色极差,刚才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一想到差点酿成大祸进局子,就忍不住一阵又一阵的后怕。
农村人对于公家人都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大家安分守己惯了,一辈子老实本分,要是听说谁家进局子了,打官司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背后先开始了指指点点。
苏母好面子,真的怕脊梁骨被戳出个洞。
赵大宝早早地离开了车间,所以不知道刚刚在车间里发生的事,只当苏母是因为被裁员脸色才会这么难看。
“你们两个,都是厂子里的老员工了。说句实话,我真的不忍心裁了你们。裁谁我都不忍心,裁你们最不忍心。毕竟一直跟着我赵大宝的,我心里有数。但是没有办法,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到了今天,那就要面对现实。”
赵大宝说着,递过去两张纸:“这是赔偿方案,你们看一下,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异议,那就在底下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