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师姐想了想,又叮嘱道,
“下午集合还是穿常服,因为今日教派未做讲授安排,应是从明日起开始讲经说法,所以各位还是注意着装,最重要的就是要把白石戴好。”
于师姐说话声音绵柔,脸上胖乎乎的,看起来好打交道些,有些看人下菜的主儿,就开始了发问,
“于师姐,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不懂门道,您给讲讲这白石是干啥用的,大家伙心里憋着疑虑,都没敢说。”
有几个跟风的在一旁,
“就是,就是,您给说说我们知道的多些,也就能少犯些错误,省的给您再添些麻烦。”
此人估计刚是看见王师兄对韩师兄的一番训斥,话中多少有些逼迫的意味。
于师姐听闻也不接话,只是道,
“我的任务只是带各位师弟前去用餐,并在午休后带你们观览一下六处法场,其余的事自有人会告知你们,各位莫要着急。”
就这样,众人揣着一肚子疑虑和饭菜回到了房舍。
日正当空,山里的气温也升起来了,水汽逐渐散去,四周景色通澈起来。
王胜浩坐在折櫈上,望着屋后的窗外。
窗外就是密林,可以听见零星鸟叫,在王胜浩看来,这片山谷中的树长势并不好,无论是用来做家具还是烧柴,都不能算是良木。
白塔教内的树木并不像是山外的树,粗壮笔直,直冲云天,而是有的向左倒伏,有的向右横长,交错盘缠,犹如密网,像是要困住什么东西一般。
有几人铺开被衾,躺下午睡,王胜浩也觉得困意来袭,需要休息一番。
迷迷糊不知何时睡着,王胜浩做了一场梦。
他独自一人站在六处法场的中央,手中拿着那块白石,四周风声大作,浓云压境,雷雨交加,乌黑一片。
无尽的陌生使他感觉极为慌张,四处叫喊,却没人应和,他来回奔走,可是那六处法场好似无边之海,无论往那个方向狂奔都没有尽头。
直到王胜浩感觉手中传来一阵阵抖动,抖动的源头,正是那块白石。
随着王胜浩目光落在白石之上,白石震动就愈来愈强,就像是白石内有活物要破壳而生,碎裂蹦发。
而那白石正如茧房一般,保护着生命的同时又存在着约束和扼杀的动机,或许应该换用一个更为温和些的字眼,存在着约束和扼杀的可能。
白石中的缕缕丝线,那些蚕灵,好似在极力流动,拼凑成一个符号,或是一个字符,就欲看清之时,王胜浩眼前白光一亮,醒了过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将自己从黑夜中一瞬拉入了正午,星辰交替,刻意的抹去所有黑暗,让日光照耀一切,极为突兀且诡异。
他身上冒了些许冷汗,坐起后看了看其余几位同门,有的还在睡觉,有的睁着眼望着房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胜浩喘了口气,突然觉得手中握着东西,刚退下去的一身冷汗又倒灌出来,自己手心里正握着那块白石,可是自己明明记得,睡觉前,他已将那白石系在腰间,侧身睡去,自己何时又将其解下,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