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月作为凤藻宫的掌事宫女,如今也不好置身事外,便是先发制人对那宫女说道:“秋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四公主如此无礼,你眼里可还有宫中的规矩?!”
秋桐也不怵她,凤印虽还在皇后手中,但曲玲珑多年不出凤藻宫,后宫事务早便由李贵妃与淑妃共同协理了,更何况这四公主本就是个任人欺辱的主,因此冷哼了一声,说道:“损毁御物乃是对陛下大不敬,宫中谁能越了陛下去,这规矩采月姐姐可知晓?”
采月面色不豫,说到底还是这四公主太过势弱,若是换了别个皇子公主这秋桐哪敢这么蹬鼻子上脸,再想想皇后对这位四公主也无甚亲近之意,当下便不欲多管闲事,想要带着沈浥尘离开此处。
“本宫竟不知这后宫何时多了这么个以下欺上的奴才!”不远处瞧见这幕的凌静仪带着宫女走了过来,公主威仪显露无疑,杏色宫装更是为其添了几分端凝,面上愠色明显,沉声质问秋桐道,“你是哪个宫的奴才?竟敢如此放肆!”
秋桐没想到竟能碰上凌静仪,当下有些惊慌,凌静仪生母位分不低,在宫中也颇受建元帝宠爱,可不是如凌静娴那般被厌弃的公主,忙恭敬地答道:“奴婢是金华殿的掌事宫女,方才送御酒之时不慎被四公主撞上,因而有些失了礼数,还请三公主恕罪。”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撞上我们公主的!”小宫女一听秋桐还想将罪名推过来,当下便是出口反驳,只是才说了几句便被凌静娴给拦住了,只得愤愤闭口。
“淑妃娘娘向来最是懂礼数之人,身边怎会有你这等奴才。”凌静仪看了眼地上已然破碎的酒盏,又环视了一圈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秋桐的身上,“行了,这酒盏乃是本宫不慎损毁的,一会本宫自会向父皇请罪,你且退下吧。”
秋桐一听,也没再多说什么,当即便收拾了地上的碎片离去。
沈浥尘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凌静仪,昔日东宫相邀她倒是见过这位公主,只是今日才算是见识到了其过人之处。
凌静仪这才有些无奈地看向凌静娴,“你也是,堂堂公主就这么让奴才欺负了去,亏你能忍。”
凌静娴闻言只是笑笑,只是这笑中多了些苦涩的意味。
像是想到了什么,凌静仪叹了口气,对那小宫女吩咐道:“如雨,好生照料四公主,日后若再有这等事只管告知本宫。”
如雨忙笑意盈盈地应下了。
“让世子妃见笑了。”凌静仪浅笑着看向沈浥尘,“母后还在凤藻宫内等着,世子妃且随采月去吧。”
沈浥尘点头跟着前边的采月离开了此处,至于身后的两姐妹又说了什么便不是她能知晓的了。
凤藻宫的威严华美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入了内里方才感受到那不同于华丽外表的萧寂沧桑,就像是一个由黄金打造的牢笼,无端的让沈浥尘有了几分压抑之感。
宫内偏殿不少,但伺候的宫人数量显然有些不对等,她虽然未见过其她嫔妃的宫殿,但以皇后之尊来看,实在有些不符身份。
宫人们见了沈浥尘纷纷行礼,行礼过后又继续干起了手中的活,没人再多说一句话,甚至多给一个眼神,严谨刻板得有如提线木偶一般。
采月见怪不怪,带着沈浥尘穿过曲折复杂的回廊,最后来到了一处十分不起眼的小院内,比起先前经过的无限繁华,此处实在是有些“简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