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敬廷轻咳一声,突然道:“说来,十二娘当年比他更小的时候,就会算学了……”
陈夫人沉下脸,哼声。
“她那么有本事,为何不自己上场跟燕先生一决高下,要找一个黄毛小儿出场?”
冯敬廷觉得眉心生痛,轻轻按了按。
“夫人说得是。”
陈氏哼声,瞥一眼戴着帷幔默不作声的冯莹,又扬起一脸的慈母笑。
“要说算学,我们阿莹小时候不也常被先生夸赞,说将来她做了主母掌家,谁也别想骗得了她去……”
做主母掌家学的那些,如何能跟场上试题相比?
冯敬廷眉梢一跳,赔着笑。
“那是,那是,何人能跟阿莹相比?”
陈夫人这才松缓了面容,有些不解地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十二娘虽不如阿莹,可好歹是许州冯氏的家学里教出来的,怎么也比一个仆从好上许多。看来她呀,和晋廷仍不是一条心……”
“阿母!”冯贞突然拉了拉陈夫人的衣裙,示意她看。
“晋国的仆从阿州,闯过十八关了。”
陈夫人的话被骤然打断,视线跟着看去。
燕不息仍在十七关。
邢大郎也赶到了十七关的关口。
他似乎再次被难住,低头写着什么。
紧接着,奉笔小厮便走回来,不找别人,独独去到冯蕴的跟前。
冯蕴低着头,片刻将纸放回奉笔小厮的托盘里……
得到答案的邢大郎,闯过难住燕不息的十七关,继续往十八关出发。
“岂有此理!”
齐方两位使臣走到淳于焰的案前,拿起那面小铜锣敲了一下。
把全场的注意力都拉过来,他们大声道:
“晋方作弊。”
“帮着解题的人,是冯十二娘!”
人群哗然。
然而——
听完齐使说原委,晋使对视一眼,都笑了。
敖政轻捋胡须,拱手笑道:
“敢问贵使,今日比试的人,是燕先生和阿州,还是晋国和齐国?”
齐使冷笑一声,“自然是晋国和齐国。”
敖政又道:“既然是晋齐双方的比试,事先又不曾言明,只能一人下场,不可请场外的人支招。如何能称之为作弊耶?”
这位御史中丞可以在朝堂上舌灿莲花,力战群臣,嘴巴自然利索得很。
三言两语,他便挑出了比试规则里的漏洞,为己方找到了理由。
“强词夺理!”
“你们就是强词夺理!”
两位齐使气得老脸通红。
敖政微微一笑,“贵使不服,大可以让燕先生也写出题目,供齐方人员参详。一个不够两个,甚至你们所有人一起讨论,我方都不会指责作弊。”
说出来全是道理。
仔细一想,哪里都是不讲理。
眼看几个齐使还要上前争论,萧呈出声。
“无须多言。继续吧。”
敖政远远朝萧呈揖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