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好像认识你妹妹

俞洲顺着她的手指,对上照在水面上的面孔,浑身一抖,只见自己浑身血红,这身紧袖劲装,已经是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上面大片大片不知是鲜血染的还是本身就是深红色,比那身衣服更让人惊恐的是那张憔悴至极,像被血洗了一遍的脸,只剩头发和瞳孔还黑漆漆的,面孔呆滞,三魂七魄没了五个,好像大型屠宰现场,自己很显然不是屠夫,而是那个被屠的人。

光看这满脸血腥的样子,就能想象到当时场面的惨烈。

饶是俞洲今天已经见到了太多奇幻色彩,在面对这种直面的血淋淋场面,还是惊呵了一声。

俞洲猛的坐起,潮水湿透了他的背,他静静的呆在桥下,大口喘息,过了一会反应过来,自己是做噩梦了。

就算不累也不困,他还是会因为各种原因睡着,昨天下雨那时候也是,他在梦里被戴因围困,直到温迪从天而降,温暖席卷全身,高天之歌驱散了所有不安。

这次没有歌声来唤醒他,也许温迪也睡着了。俞洲缓和了一下,刚打算回头躺下,结果发现草铺上睡觉的空已经坐了起来,和派蒙一起担心的看着自己,两个人似乎都是被他噩梦的声音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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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派蒙的嗓子带着没睡醒的稚嫩:“做噩梦了吗?”

“嗯。”俞洲微微点头,刚才在梦里这张草铺上还什么都没有,现在他们又好端端的躺在这了。

“我也是。”空顿了顿说“梦见我的妹妹了。”

一句话犹如惊雷炸醒还浑浑噩噩的俞洲,他眼前突然如幻灯片快速频繁闪现那个姑娘的脸,忽而转头:“你的妹妹长什么样子?”

“……”空坐起来,睁着一双彻底清醒的瞳孔定定的看着他,答案在对视里昭然若揭。

“不会吧…”空喃喃道,随后又急切的问“你梦见什么了?”

“虽然当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醒来看见你的脸我就知道她和你有血缘关系。”俞洲非常肯定。

派蒙看着两人一脸凝重的表情,试图活跃气氛:“哎呀,这不是蛮好的吗,你刚醒来不及来到蒙德,就有妹妹的消息了。”

空的脸色轻松了一些。派蒙又对俞洲说:“还没问呢,你梦见有关旅行者妹妹的梦,为什么会是噩梦?”

俞洲刚要说噩梦经历,身体猛的一僵,冲到水边盯着水面左顾右看,像是想起来水里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空也跟着站起来到他身边一看,水里什么也没有,月光下只有水面倒映着他那张与白日没有二样的脸,

“怎么了?”派蒙悄悄飘过来,被这氛围感染,她已经不敢大声说话了。

俞洲困惑而陌生的盯着那湖面,没有鲜血满身和满头黑发,只有白发苍苍的“平日”的自己。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脸,那张还没脱离学生时代书生气的脸已经不见了。那个20多年来只有偶尔会被女生多看一眼的长相。那个每天背着双肩包上班,一股死人气质的理工男,变成一个骨相优越,眉目分明,巧夺天工到足够吸睛的脸。

此刻他应该欢欣鼓舞,他再也不用把某音名字ID改成“江苏彭于晏了”,这下他真的比彭于晏还帅了。

这种跳跃式的阶层跨越,让他从小帅变成大帅,走地鸡变成白天鹅,癞蛤蟆变金蟾蜍,小班草变男团门面,一般路人变国民校草,这可是他上学时梦寐以求的梦想,有了这张脸就足够打败百分之九十九竞争者赢得美人在怀,日后的人生不用想更是风生水起,可现在,当这足够参团出道的脸真真正正出现在自己身上时,他却觉得心情无比的复杂。

这一刻他真实的感受到,自己再也无法回家了。

再也回不到那个终年潮湿,始终唠叨的家庭,那个不见太阳的阳台,每天用吹风机吹袜子的家。那个嘈杂的医院,呵斥的护士,嘲讽的医生,刺鼻的消毒水被单,老爹的病痛呻吟,和楼下一股汽油味道的早餐。

真是老天爷再给了一次投胎的机会啊!

空盯着俞洲像哭像笑撞鬼似的脸,惊恐的说:“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