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启悄悄指了指自己手里提着的布袋,牛犇明白过来,便带着他往学校里面走。
看附近没啥人以后,高明启这才说道:“四哥,我昨天和师父去了一趟房山,在农村收了一个香炉,师父说可能是古董,有点拿捏不准,想让你看看。”
“哎呦,可以呀三儿,现在就懂收藏了。拿出来吧,让我看看。”
“我给你说啊,你要说家具,咱家老爷子没得说,是门儿清。不过要论古玩字画,还得看你四哥的。”
高明启提起了布袋,敞开一个口子,将宣德炉露了出来。
即使没看到底款,单看见香炉上面的轮廓,牛犇似乎就有所察觉,“咦!”
他一手抱住了布袋,连忙抬起头,语气有些不确信地问道:“宣德炉?”
高明启点了点头,“底款写的是大明宣德年制,但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赝品。”
牛犇猛搓了一把脸颊,神色激动,“三儿呀,你可真是闹了个大动静。”
“得,也别去我宿舍了,你骑自行车没?我带你再去趟琉璃厂,这东西得让关先生掌掌眼。”
牛犇口中的关先生就是上次帮他处理砚台的那位,于是二人再次来到琉璃厂东街的小院里面。
到了关先生家里,高明启把宣德炉取了出来,放在桌案上面。
三人围着这座铜香炉静静看着,高明启看不出门道,主要还是等着关先生说话。
他将自己的身体都伏在桌案上,还掏出一副眼镜戴上,仔仔细细,一寸一寸地查看眼前的宣德炉。
看了一会儿他没说话,反倒是进了里面的屋子,搬出一个小箱子,打开后里面净是些小铲子、小凿子之类的东西。
“我先把这里面的香灰弄出来。”
香炉里面的香灰一直留在里面,高明启不敢用力抠出来,怕弄坏了香炉。
牛犇也没有异议,他深信关先生的技艺,向高明启点头示意后,两人往后站了站,将桌前的空间让给关先生。
关先生的动作十分小心,就好像是在做一场精密的手术一般,将香炉四壁的灰土污垢一层层剥离下来。
不时地用羊毛刷轻轻挥扫,再用棉布擦拭。
随着关先生掏出了些瓶瓶罐罐,高明启想起了他师父修复丝绸店的屏风那个画面。
渐渐得,桌上的宣德炉展露出原本的样子,关先生这才放下手中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