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收收拾了书案前的奏章,见他还是这样的生气,不由得叹了口气。
“奴才小时,也是个调皮捣蛋的,从前,也不光是从前,哪怕是现在,对我那亲爹,奴才多少都是存了些埋怨的。”
“从前埋怨他,是因为家贫。没钱,没地,一间破瓦房,却一个接一个的生,往前数,死得不少,往后数,那更是数不清,一家子人睁眼便要吃的,闭眼,却都不知还有没有明日。”
“如今埋怨他,却是因他死的太早,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人却走了,苦吃了不少,福却是一点都没享到。”
多福的话语,如同寒春冷夜里的一碗热汤,吹散了那人脸上的冷意,他静静的听着,却并未出声。
“许多人以为父子之间,有些话,不用说,自然而然的就懂了,可奴才同自己的爹,就不是这样,亲生父子尚且如此,更何况外人了。”
书案前的人合上了密报,看着面前的小奴才,失笑道:“照你这说辞,他们这样的行事,是不知君心,自以为是了?”
多福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这样聪明的人,自然不是奴才这样的蠢笨孩子,只是有些事,不经时事,不知其深意,他们看到的是眼前,官家您看的,却是以后。”
那人点点头,却是无言,孤家寡人,不就是如此么。
此时的西湖,却是如繁星点点,桥头,岸边,湖中,到处都是在寻人的官兵和衙吏。
岸边,围观的百姓无不拍手叫好,巴不得这金人就死在湖中,白日里街市的一场闹剧,在那金人落水之后,便迅速的收了场。
除了班荆馆离的远些,消息传的慢,街市这头的百姓,早就四散而去了。
此时,万捕头他们却是没得空闲,街市这头的人刚走,不少百姓便涌到了西湖边来瞧热闹,那金人生死不明,却还引来了这么多人在此搜寻,不少瞧热闹的百姓在岸边明嘲暗讽,说的话,着实是不好听。
“稀奇也是真稀奇,这样的寻人,知道的是在找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找什么稀世珍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