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很多的疑惑,对不对?”
梧桐在这里坐着知道彻底忘记时间,他最后见到的那抹白光仿佛是前世。他直视着远方黑暗莫测的宁夜,同样黑暗而远的夜空上静静撒下绿雪,他就这样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肩头上、他的伤口上、还有他的怀里。旁边的雪堆传来细雪被压实的声音,梧桐感知到老头正费劲的坐下。梧桐没理会他的邻居,那位老人想跟他搭话,可梧桐只想着低头,
“别低头了,这样你腔子里的肠子啊骨头啊什么的都会一股脑淌出来,要想把这些东西再安回去可不是件容易事。”老人好心提醒他,于是梧桐挺直了腰板。
梧桐的身躯微微晃动,老者看见梧桐的手指在颤动,自从来到这前不见尽头后不见归处的地方,梧桐就没怎么动谈过自己的身体,因长久不动而麻木的手臂“撕拉”一声扯开了膝盖上的衣物,梧桐的胳膊因为严寒被冻僵了了。
老者见状面露愧色:“我忘了这里太冷,连棉袄什么都忘记带了。对不起。”
梧桐很想说没关系,可是他现在没了脑袋,所以报之老者好意的就成了一腔止不住的热血。
“哎呀,你现在没了脑袋就别再折腾了,要是吸引到魍象可就不好了。”老者从梧桐发白发僵的身体上撕扯衣服来给梧桐的颈子止血。
“魍象?这里是什么地方?”梧桐很想问老者,这里既陌生又奇怪,难得遇见一个可能明白的人,他想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梧桐从腹腔中迸溅的鲜血就更多,血液甚至融化了两人暂坐的雪堆,蜿蜒如蛇的血迹越过雪堆,宛如有生命般背着两人涌入黑暗。
老者正忙着止血,梧桐现在又没有脑袋,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此处景象。
梧桐大概知道了老者听不到他说话,于是他开始手脚并用来为老者比画出一幅幅充满疑惑的画卷,可这样只会是老者更加迷茫。
人们常常用“没头脑”来形容一个人行人做事愚笨癫痴,现在看梧桐四肢并用乱舞的老头很有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