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无名记得那天他们两个聊得很多,聊小时候的打架、聊村头那寡妇家传来村长媳妇的叫骂,聊晚上一起拉屎尿尿、再到宗门一起修行、和别人争论哪个仙子更漂亮、然后一起诅咒当年故意整他们的宗门长老……聊天时他们两个都忘记了现在的彼此,他们在开怀的笑,笑语中他们仿佛又成为了那意气风发的少年英雄。
“女地的间谍来了,我得去看看。”谈到最后,西无名真诚看着男人,他直截了当:“如果我死了,你替我收拾一下好不好?”
男人依旧微笑,只是笑容不再灿烂,他的笑也成了一种表情。在黄天中与黑色大地融为一色。
“听说还是沫家的人,我们没有胜算的。她们可真能生。”男人黯淡。“之前如此,现在你我大不如前,而他们却如同春天的韭菜,一批又一批,杀不光,烧不尽。”
“不论如何,我一定要去的,如果我牺牲,那你就哪里趁手哪里把我埋了怎样吧。”西无名起身,他扛起魂幡,甩开了步子,给男人留下单薄的背影。
男人脱下帽子,目送西无名离开。
“唉,我要是能像他那么帅就好了……他还是那么帅……”男人看着远方擎起巨幡的西无名,他顺手抄起草叉,在他低矮的猪圈里翻腾飞舞。
西无名很酷,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他很满意临去时摆了个帅气的姿势。他从回味里醒来,路上风沙渐稀,城郊的野地吸附住大部分的尘土,郊外的环境比城里好上不少。
青青的黑土地里,一个小破庙种植当中。路边是背对着西无名的两个胖子。那两个人在看天。
“明天是个好天气,要是可以的话我想去河边走走。”头巾望天对眼镜说。
“沫脊不会同意的。”眼镜也很低沉。
“那么好的天气不去游玩真是太差了。”头巾叹气,“要是明天她还要咱们训练的话我就偷懒。”
“她不会同意的。”眼镜呼吸逐渐变粗,他准备不理睬头巾,他要打瞌睡了。
他们身后的大路上栽倒着一个身首分离的书生。
西无名蹲下来检查赵平的尸首,很利索的一刀,赵平脸上甚至没有惊吓。
西无名起身回头,头巾眼镜正滑稽地跑到小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