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中京高门出身,在长安又有舅父石抹明安撑腰,倒也不惧蒲察怀真。
“那就算了。既然舍不得,你就好好留着,自己用吧。”蒲察怀真话中有话的说道,他没有强求,神色却有点轻浮。
那个“用”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意思不言自明。
耶律寅娘咬牙,却只能当做没听懂。
她知道,蒲察怀真这种货色的女真恶人,很多很多。
但,蒲察怀真绝非是个只知享乐的草包废物。
相反,此人是个阴险狡诈的狠人。刚来长安的第一天,舅父石抹明安就特意提醒她,长安众衙内之中,要小心蒲察怀真。
此时,蒲察怀真忽然扫了人群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
“刚才是谁辱骂大金,嗯?自己站出来吧。”
他的汉话有些生硬,语调怪异。李桓和云裳听着,不由自主就想到了日本鬼子。
蒲察怀真话刚落音,几个黑衣巡捕就“锵”的一声抽出佩刀,还有两人举起弓弩。
“司吏官人有令!方才是谁辱骂大金,辱骂国族?主动站起来!”巡捕们喝道。
“不主动出首,你们所有人都要入狱受审!”
“还没人出首么!说!”
一群持刀端弩的巡捕,居然将数十人围起来。
众人跪在地上,一时没有说话,安静的落针可闻。
就是儿子夭折的少妇,父亲惨死的少女,此时也强忍悲声,不再哭泣。
蒲察怀真摸着左耳上的金珰,踱着方步,慢条斯理的说道:
“都是我大金的子民,本官又岂能刻意为难尔等?”
“只是,有人公然辱骂我大金,辱骂国族,兹事体大,本官若是置之不理,岂非尸位素餐,玩忽职守?”
“若是不主动出首,本官只能按律执法,将尔等全部带回衙门,一个个严加盘问了。”
那死了父亲的青年忽然站起来,神色不平的盯着蒲察怀真:
“司吏官人,额爹惨死马蹄之下,人命关天。官人不管人命,却管草民等人的怨言。”
“小人斗胆请问大官人,人命和怨言,哪个轻,哪个重?”
他一站起来,众人这才发现,这青年的身材非常魁伟,很有一股气势。
一个巡捕喝道:“大胆贼奴!谁让你站起来的!跪下!不许站!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