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翻墙逃脱之后,波提也追到了墙下。
波提拔下墙上的剑,将被划下的半截衣袖紧紧握在手里,他抬眼看着围墙之上,那尖锐的石头也刺烂了重耳的手掌,上面留下了不少血迹。
重耳越墙而逃并未让波提有多惊奇,人在感受到极大危险时所能激发出的潜力是无穷的,在极快的瞬间选择以较小的伤害换取生的可能,重耳是个狠人。
不过……
真正让波提觉得有些后怕而没有继续再追的是,他扔出的短剑一击必杀,重耳甚至没有回头,那得需要多准确的预判才能躲过。
不,躲不过的,除非他提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在扔出的同时就开始躲了。
波提想起关于重耳的重瞳的传说。
罢了,是这个公子命不该绝。
因为波提没再死命地追,重耳得以稍微喘口气,幸好他逃跑时不忘带着钱包,还能在出了蒲城之后找个大夫给自己包一下手上的伤口。
本来最开始让人在修围墙时,将围墙顶部嵌入尖锐的石头是为了防小偷进家院偷东西,结果没想到,他治理蒲城的八年里,偷盗事件很少发生,那尖石头倒是戳进了自己手里。
……换个角度想,那墙也算是没白修。
如今和士人全分开了,重耳只能独自一人前往翟国,可双手又都受了伤,弄得他都没办法同时包扎,只能先将一只手包好,另一只手只简单清个创,抹上草药,就管不了了,还得靠一只手吃饭呢。
狐偃为他准备了从蒲城到翟国的地图,重耳只是将地图从包袱里取出并摊开在自己面前,简单的几个动作却是牵扯着他的伤口生疼。
他感觉有点心酸。
长到这么大,贵公子生活过习惯了,以往就算是被驱到蒲城,好歹身边也有个贴身服侍的小童。
如今万事都要靠自己,还是在自己带着伤的时候,他一时都不知道从哪里做起。
重耳将地图收好,也没时间再伤感了,不趁现在走远一点,波提要是再下令沿路搜查,那就完了。
自蒲城一路向翟,受伤的公子重耳开始了他狼狈的一程。
屈城的夷吾差不多跟重耳一前一后受到了来自老父亲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