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就尽够了,原也没想着一蹴而就,亦柔点头应下,又唤另一个丫头奉上帐册:“祖母,这是往年三月三的细目,您与父亲二叔议事时,如有所需,也可参考斟酌。”
正事说完,二人又陪着于老太太消磨一会子,才告退出来。一路无话,行至鹤寿院门口,眼看要分路时,马氏还是伸手牵了亦柔:“二婶承你的情。”
亦柔笑得温柔:“二婶,都是一家人,您这样说,柔儿可不敢当,再说了,我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马氏爽朗一笑:“你且说来,二婶无有不应的。”语气中既不推诿也无探究。
原来马氏个性作派原就与那一般夫人不同,最是爽直,只要是自己认同的人,说话做事无有不应的。
亦柔听了也是欢喜,便大方道来:“二婶,我私心里揣踱,三月三还是要办的,介时少不得要劳烦二婶迎一迎客。”
马氏听了一愣,倒不是不敢应承,只是迎客这项,不容易出错,又是得脸又是风光……“也罢,既然大小姐信得过我,若是我再推诿,倒是我小气了。”
二人会心一笑,多少意思尽在不言中了。
一时回了西府,马氏先就着大丫头玉茗的手饮了一碗奶茶,略整理思绪,这才问闾妈妈:“二老爷今日在做什么。”闾妈妈觑了玉茗一眼,道:“老爷今日倒未出府,在前头外书房与陈淇等人议事。”马氏听了挥手:“打发个婆子去给于沁传话,那头略得闲了便来唤我。”刘妈妈自然领命而去。
要说这玉茗,是回府以后,老太太赏的丫鬟,马氏立时便让她做了一等丫头,自己带回来的丫头四个喜倒退了一射之地,说话做事,也是从不避她的。
待闾妈妈出了门,玉茗把茶换过一道,才缓缓道:“太太,咱们府里,一般有事,倒不请爷们儿大白天进内院来,都是等到晚上回来时再说。若是有特别着急的,便令妈妈出去传话,或者唤爷们儿身边的小厮进来。”
马氏一怔,旋即想到确是自己孟浪了,也是在天津多年,当家理事随便惯了,左右也无人置喙。她明白玉茗心思,索性道:“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的,老太太既然把你给了我,也是望你给我做臂膀的,日后有这样事,你便径直说来,无须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