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兰惊醒了,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吓了罗恩一跳。
木桌上的辉光灯被调到了很低的亮度,方便笨鸟看书,又不会影响到希兰。
“你没事吧?怎么了?”
罗恩蹦跶了两下,用火焰画出了一个担忧的表情。
希兰喘着气,看向墙壁上的挂钟,指针指向了右下角,自己睡着了不超过两个小时。
“没事,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噩梦吗?啊,我懂我懂,以前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我也经常做噩梦,不过做着做着,就习惯了。
“最开始我还有点害怕,不过后来就觉得兴奋极了,只是再过段时间就又没什么感觉了,毕竟各种各样的梦都见过了,总是重复也挺无聊呀。”
希兰怜悯地看了罗恩一眼,看它慢条斯理地理着身上的羽毛。
罗恩说得很轻巧,但希兰能明白其中的意味。
被囚禁在黑暗中无数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长生的寿命变成了恐怖的诅咒。
没有人能交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困,那是何等绝望的光景,即使是各种各样的噩梦,也是极有滋味的调剂。
毫不夸张来说,或许有很长一段时间,罗恩就是靠着各种噩梦撑下去的。
希兰闭上眼,碎片般的梦变得清晰了一些,他能够想起来更多东西了。
一个找狗的流浪小孩?
真是奇怪的梦,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梦呢?他思索着,最近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不,或许这就是最特殊的情况了。
他忽然想起,距离上一次被『幻影』袭击,已经是很长一段时间前了,假如把这梦的原因归咎于幻影,那么或许是一种合理的猜想。
难道说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攻击么?
梦境中的自己没有办法完全控制自己,而且也不具备现实的记忆,或许梦境中自己受伤了,现实的自己也会受伤?
不,不对。
希兰自己推翻了这个猜想,这种效果用魔法的确能做到,但是需要梦境中的形象和现实里的本人建立强大的联系,以达到『象征』的效果。
最简单的就是梦境中“自己完全代表自己”,但那段梦中的他却是一个金发褐眼的小男孩,联系弱到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