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周锦心和张喜才也冲向另外三人。
“八十八!”赵太虚没有关注深空之中的战斗,那个层面,不是他能染指的。
“青衣!”远处李修前痛苦的咆哮,拿着剑冲向巨鹿宗弟子之中,这一刻他爆发了最后的潜力,左冲右突,来到倪青衣面前。
倪青衣全身都是伤,甚至脸颊上都有一道醒目的伤口。
“修前,我先走一步!”倪青衣最后一笑,然后被人一刀斩掉头颅。
“啊!”
李修前双目通红,身体化作一道寒光,瞬间冲向那人,身体被刺出无数窟窿,力量枯竭之前,李修前爆发余威,连斩七人。
接着,李修前胸口背后纷纷中刀,衣服瞬间被血迹浸透。
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倪青衣的头颅,身体便被人砍成两截。
“一百零九!”赵太虚面无表情地挥动手中的利刃,每一次落下,便有一条鲜活的手臂与主人分离。
他的耳朵里充斥着此起彼伏、悲惨凄切的嘶吼声,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哀鸣,而他的眼前,则是一幕幕血腥的场景,无数曾经熟悉的师兄师姐们此刻已是身首异处,鲜血染红了大地,头颅滚落在一旁,那一双双圆睁的眼睛似乎还带着临死前的决然和不甘。
这种惨烈的景象如同一块巨石压在赵太虚的心口,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那种深深的痛苦堵在心头,让他觉得就连呼吸都是一种酷刑,每一口空气吸入肺部都会带来一阵刺痛。
他无法停止自己的动作,机械般地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武器。
王厚勇浑身是血,左臂已经不见了,身旁是黄翠云和王志忠,疲惫中略显狼狈。
“杀!”王厚勇喝道。
三人拔足狂奔,深入巨鹿宗弟子之中,三人配合默契,攻防兼备,虽然被十多人包围,但仍旧在顽抗。
“好累啊,好想休息。”王志忠哀怨的说道。
“要结束了,扛住。”王厚勇吼道。
“不行了,我要睡了。”王志忠眼皮很重,他的背后有七道伤口,鲜血早已染红了衣服,再加上激烈的战斗,血流不止,快要枯竭。
“别睡!我求你别睡。”黄翠云哭泣道,她知道王志忠先后给她和王厚勇挡了七刀,他不说,但他们都知道。
“我也不想睡,可是,我真的好困啊。”王志忠眼泪婆娑。
忽然一人冲出王厚勇的攻击范围,一剑刺向黄翠云。
王志忠见状,猛拉黄翠云,身体陡然向前,迎接那一剑,刹那间长剑透体而过。
“志忠!”王厚勇大吼一声,横冲过来,撞开那人,顺势一剑落下,将那人头颅斩下。
“我先睡了,我记的,我是孩子的干爹呢,嘿嘿!”王志忠笑着,笑着便将头靠在王厚勇肩上,血迹从嘴里不停冒出来。
忽然又是一人持刀落下,黄翠云如鬼魅般闪掠而来,抱在王厚勇背后,那一刀,从黄翠云后脑落下,几乎将黄翠云分成两半。
“啊!啊!啊~~~”王厚勇仰天嘶吼。
数把长剑刺来,将三人贯穿在一起。
王厚勇缓缓跪下,扶着二人,余光看向远方,那是赵太虚的身影,他也正将目光投来,王厚勇嘴角裂出一抹笑容,随即重重垂下头颅。
“一百三!”赵太虚用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麻木地数着,就像是从黑暗深渊传来的恶魔低语,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宛如失去灵魂一般,看不到丝毫怜悯或恐惧。
只是眼角不断滑落的泪珠,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深处被压抑的悲伤和愤怒,这些泪水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滴落在染血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也被这无尽的杀戮所吞噬。
“一百九十九!”
小主,
糜战到夜幕降临,巨鹿宗十大长老,死亡七人,剩余三人,带着残躯消失在黑夜之中。
整个山门尸积如山,巨鹿宗的弟子,没有一个逃走,全部躺在这里,但飞鹤宗只剩下不到三十人。
赵太虚跪在血地上,双手瘫软无力的垂落在身侧,手中的短刀和匕首滚出掌心。
他一个人没杀,感觉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人。
远处李惊天矗立在尸山血海中,衣袂纷飞,他面前是堂哥李修前,尸体是两截。
李惊天没有落泪,只是眺望着巨鹿宗方向,手紧紧握着长枪。
这一战,飞鹤宗元气大伤,弟子十不存一,原本三百多人,现在剩下不到三十人,虽然巨鹿宗也付出了巨大代价,但巨鹿宗根基还在,可飞鹤宗连根基都快没了,若是再来一波,他们势必死绝。
虚弱的薛近道,被周锦心和张喜才搀扶着,脚上全是血迹,走一步便是血迹连成的丝线。
“哎,飞鹤宗完了。”薛近道本就苍老的脸,此刻显得更苍老了,没有半点精气神。
“他们都是好孩子,千人斩,足以自傲了,哪怕死了,也不负飞鹤宗英名。”周锦心安慰道。
“那三个逃回去的长老,势必会夸大其词,到时候,一定会召集其它宗门共同讨伐,飞鹤宗没有机会了。”薛近道微弱的说道。
“道统不灭,喜才不死,那就一直守护宗门,管他来多少宗门,我都迎战,绝不退缩!”张喜才咬牙切齿的说道。
随后,留存尚有余力的弟子,开始“收尸”,李惊天在缝合李修前和倪青衣,赵太虚只是默默扛起王厚勇三人的尸体,他要亲自将他们埋葬。
至于巨鹿宗那些战死的弟子,只配丢在牧场喂养妖兽。
三天后。
薛近道恢复伤势,行走在飞鹤宗各个道场,有的道场弟子死绝,有的道场只剩一两道身影。
周锦心陪同在侧。
“大师兄,飞鹤宗确实没有再战之力,当谋后路了。”
“赵太虚呢?”薛近道没有回应她这个话题,反而询问起赵太虚来。
“他应该在后山。”
“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