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以往的风格的确很难,开始他也觉得滞涩,可逐渐适应后,他又结合了之前和李莲花过招时的感觉,以柔克刚,带动悲风白杨运转,竟让他感觉瓶颈松动了起来。
正所谓物极必反,最为柔软的水,却能击穿坚硬的石头,也如同他手中的刀,只一味地劈砍,终会倒在下一次挥刀的时候。出刀的时候要一往无前,可出刀之前,却可以积蓄力量,以待敌人露出破绽的一刻。
正是此刻!
之前的灵活腾跃,之前的一触即分,都像是一次次将他浑身的刀势不停地向内挤压,终于都在此刻,都在下一刀释放来出来。
负刀人双目圆睁,眼眶欲裂,举起斩马刀拦在身前。可这又如何拦得住笛飞声这一刀呢?笛飞声的动作在他眼中被无限放慢,已经被冻结多年的思绪突兀地转动了起来。
负刀人本叫王七,出身农家。因为自小就生得比同龄的孩子高大,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用拳头说话,学了刀剑后更是横行无忌。
如他这样的人,本应该混迹乡野,过个几年,也许犯了事去吃牢饭,也许挽起裤腿下地干活,忘记自己还会使刀。
可人生就是如此,你猜得到开头,却猜不到结局。他经人撮合成了亲,生了孩子,老老实实过日子,仿佛真的忘记了过去的事情,甚至开始跟着他的妻子念佛。
佛说因果,种恶因,得恶果,他没信,只是看着妻子跪着求佛祖保佑他们一家平安喜乐的样子,觉得安心。可真的跪倒在妻子和孩子身首异处的尸体前时,他终于信了。
多年前种下的恶因,真的结成了恶果,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毒烂,五蕴六识都蒙蔽。他听不清凶手流着泪在他面前诉说什么,看不见凶手脸上的畅快和茫然,只是跪在血泊中,缓缓地双手合十。
“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亦为是假名,亦是中道义。未曾有一法,不从因缘生,是故一切法,无不是空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