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西斜,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
孙桥桥拖着疲惫的身子,心中充满了懊恼,脸色也愈发苍白,身上的伤口更是疼得厉害,她也顾不得太多,尽可能把红枫可能去的地方都真去了一遍。
依旧一无所获。
在路过一家酒肆时,她还听到有几个食客在讨论:“说起来,你们听说了没?前头的楼子里来了个天仙般的人物,听说是安京来的,嘿嘿……”
“这就是他们的噱头。安京的人物怎么可能落到我们这小地方来,那安京遍地都是黄金,随便捞一个都是达官显贵,不比咱们这好……”
“嘿嘿,无所谓,只要是人好看,就是去看两眼也成……”
若是往日孙桥桥定是听得满脸燥红,但不知是不是接触过红枫,所以她如今听到这些荤话,脸皮也没那般薄了。
但对方话语里提到的人,却令她感到忐忑,她连忙凑上去,想问问清楚。
几个人高马大的食客孙桥桥这般贸然上前询问弄得有些无措,相互看了几眼,其中一个壮汉讪笑道:“姑娘,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打听的……”
“求求你们,”孙桥桥顾不得男女之防,急切地问道,“那人是什么模样?可是一个生得极为清雅的男子,说话温文尔雅,擅长丹青诗词的?”
食客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这姑娘竟是来打听那种地方的人。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摇了摇头:“姑娘,我们也只是听说,具体什么样子也没瞧见……”
孙桥桥心一沉。
她直觉那处或许与红枫的失踪有关,但又不敢确定,不由攥紧了衣角。
天色渐暗,孙桥桥站在街头,心中颇感无助,一阵寒风吹过,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她靠在墙边,努力理清思绪:“要是红枫哥真的遇到了麻烦,谁能帮得上忙呢?”
突然,她想起了一个人——黎昭群。
“是了,黎公子……”她咕哝着自言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对,得去找黎公子!他肯定有法子的!”
打听到黎昭群的地址并不难,她曾经到过他住的客栈,随便一问就知道他入住了县衙。
县衙更好找了,虽然孙桥桥对去县衙颇为排斥,但此刻却没有任何迟疑。
她咬着牙,朝县衙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处是一阵阵疼痛,走到半路,伤口火辣辣地疼,头也开始发晕。
她不得不靠在墙边歇息。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但一想到红枫可能遇到了危险,她就咬牙又迈开步子。
要怪都怪她,不该瞒着红枫大哥,让他去码头……
暮色四起,月亮渐渐升起,终于,县衙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两个值守的衙役看到一个女孩蹒跚着走来,立刻喝止道:“站住!什么人?”
孙桥桥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满是冷汗,强撑着行礼一声:“官爷,小女子……是来找黎公子的……烦请通融……”
“什么黎公子?”另一个衙役嗤笑一声,“县衙哪来的什么公子?你这是想糊弄谁呢?”
“是黎……黎昭群黎公子……”孙桥桥艰难地说道,“我有要紧事要见他……”
“这里没什么黎公子,你还是快回去吧!”一个衙役冷笑道。
“求求你们……”孙桥桥声音颤抖,“我真的有要紧事要见黎公子,他就搬来你们这县衙了……事关……”
“滚开!”另一个衙役不耐烦地推开她,“县衙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个推对于平常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伤痕累累的孙桥桥来说却是致命的,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就咕噜噜往台阶下滚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两个衙役看得胆战心惊,“喂喂喂,我可没用力,你别诬赖人哦……”
“求求你们……”孙桥桥勉强用手撑地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全身的伤处都在叫嚣着痛,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事关人命……”
“都说了多少遍了,没有你找的人,怎么就是听不懂!”衙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
“这年头谁上门不说事关人命……”
他们实在是怕被孙桥桥给沾染上,要知道现在县令大人管得很严格,他们只想早早下值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