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渔的视线中泛起一层朦胧,眼前的一切都看不真切。
二十余年朝夕相处的宗门长老与宗主,对她的耐心解释不屑一顾,这种冷漠与不信任,如同上一世的翻版。
再次无情地降临在她身上。
他们似乎早已认定,她就是那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喊自己过来也不是为了验证,而是定罪。
然而,对于那个初次见面的外人,他们却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
无论他态度如何嚣张,甚至当他们面承认就是他盗窃了宗门至宝。
宗主与长老皆不愿相信他与此事牵扯丝毫关联。
这种盲目的信任,让她感到既讽刺又心寒。
就连刚才被击飞出去,嘴角仍挂着血迹的金长老,此刻脸上也寻不到一丝怨恨。
他捂着胸口,强颜欢笑地对着苏迹说道:“前辈,方才之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听信那孽徒的一面之词便兴师动众,临死前还要污蔑老夫,情急之下,才有些失态,实在是一场误会。”
说完,他又转向宗主,拱手请罪:“身为执法长老,这是我的失职。我自愿去后山面壁一年,以儆效尤。”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但他心中却早已打定了主意。
后山面壁?那不过是个让他能够逃离此处的借口。
换个地方,改头换面,找个新的宗门混个长老当当,继续作威作福。
若留在这里,只怕真要细查起来,自己头上的嫌疑是怎么也甩不开了。
都怪那个孽徒。
一点小事办不好。
死到临头,还把自己供出来,晦气到家!
于是,金长老近乎以逃命的速度,准备拔腿离开这个让他如坐针毡的地方。
却有一道声音将他硬生生拦住:“所以,我让你走了?”
即便这里是紫极道宗的主场。
修仙一途,强者为尊!
苏迹哪怕态度再嚣张一倍,只要紫极道宗没有灭杀他的实力,那就只能尊他,敬他,仰望他!
所以哪怕宗主已经点头,金长老依旧不敢继续离开。
他不敢赌是自己跑的快,还是苏迹的攻击来的更快。
他根本就不讲所谓的道义又或礼仪。
但金长老不愿意坐以待毙,带着有些委屈的目光看向江晚渔:“晚渔……你这朋友管的是不是有些宽,我已知错,何必咄咄逼人……”
“这总归是我们紫极道宗的执法堂,而不是他的一言堂……若传出去,我们紫极道宗只怕颜面全无啊!”
“晚渔,你也不想紫极道宗被人嘲笑对吧?”
言语中道德绑架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更用‘我们’这样的代词试图拉近距离。
苏迹掏了掏耳朵,听完金长老的喋喋不休:“说完了?说完了准备上路。”
金长老意识到双方已经撕破脸皮,对方是不打算放过自己。
当下面目有些狰狞:“给你面子喊你一声前辈,你真把自己当回事?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
一块巴掌大的白色石头砸在金长老的脸上,硬生生将他打断:“杀你的人,不是我,别冲我狗叫。”
苏迹带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江晚渔:“走了。”
“你若看不明白这一局,再活多少次都没有用。”
‘叮!’
伴随着白色留影石坠地的声音,苏迹带着一阵风离去。
在场无一人敢阻拦。
所谓的紫极道宗,看上去与他家的后花园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苏迹才懒得像保姆一样指出所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