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在撷芳殿内无意间听到扫雪的太监提起,延禧宫的罪人去了,被草席裹着扔去了乱葬岗。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他才十岁,但早已知道,自己此时若是表现出来半分伤痛,让有心之人看到,那他的日后更加艰难。
他咬紧嘴唇,双目泛红,泪水肆意的爬满脸上,他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可身体的疼痛相较于心中的剧痛,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想到最后去见额娘,额娘留下的那张字条。
难道是娴额娘和额娘说了什么?
一时之间,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别的什么也听不见了一般。
他只想着,一定要见娴额娘一面,他要问清楚,额娘为什么会突然离世,是不是她说了什么……
如懿看着面色苍白,双目泛红永琪,到底是在身边带过几年的孩子,她有些心疼的问道:“永琪,你这是怎么呢?受了委屈你和我说。”
永琪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如懿,那眼神中交织着痛苦、迷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愤。
过了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哽咽:“娴额娘,我额娘……去了,草席裹尸,就那样走了,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她可有什么话带给我?”
说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他那消瘦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晕出一小片水渍。
如懿瞪大双眸,眼皮跳动,忍不住眨着眼,问道:“怎么会?海兰……海兰……竟然去了?”
永琪闻言心中疑惑,听那些太监说,额娘正月初便去世了,但是那嬷嬷怕春节说此事不好,硬是等到月末才将此事说出去。
之前娴额娘还说过些日子去看额娘,怎么看她此刻的样子好像不知道此事一样。
“娴额娘,您一直没去看过额娘吗?”
如懿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本来打算去的,但是前些日子身子不适,怕你额娘染上病气,想着好些再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连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太过牵强。
但是转念一想,海兰在那被磋磨,就算是自己去了也无济于事,那不多的愧疚也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