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月一时语塞,她跪在背光之处,一张脸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十岁。
许久之后,她突然冷冷笑出声音,从地上摇摇晃晃爬起了起来,就那么直视着沈轻的眼睛。
“是啊!你说得对,人活着,的确是该知足。”
“那你知足了吗?”
她咬着牙,眼底是冰冷的锋芒,“沈轻,你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吗?你是被我招来的,若你母亲不抱养我,她根本就不可能生下你。”
“最应该知足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是我带给你生命,可你呢?又是如何回报我的?”
她眼底赤红,冷冷发笑,“从成亲以后,你便抢走了我的一切,害我没了嫁妆,你想过没有,一个没有嫁妆的女人,又如何在婆家生活?我在这宅院之中,所有人都笑话我,就连那些丫鬟婆子都要来欺负我。”
“是谁造成的这一切?是你!”
“你还让我在太后的宴席上丢尽了颜面,还害得我失去了孩子……”
沈惜月眼尾红红的,她咬着牙齿,恨不得将沈轻的肉咬下来一口。
“你害我如此凄惨,让我如何不恨你?”
“是,我是想找人教训教训你,可我从未说过要他们欺辱你,我只是让他们给你一些教训,是他们这些狗东西见色忘义,才想欺辱你。”
“我恨你,想报复你,有什么错?”
呵呵,好一个避重就轻。
沈惜月虽然认下了事情是她干的,却不肯承认她让这些臭男人妄图毁掉沈轻清白的事情。
她一把紧紧抱住了战凌的胳膊,不断控制着情蛊,眼泪滚落。
“殿下,我失去孩子跟嫁妆,心中实在愤愤不平,所以才做了这种糊涂事情,我并没有想要将沈轻置于死地啊!她害我那么惨,我报复一下都不行吗?求您一定要救我啊!”
“月月不想死……”
“月月只是想要报仇,想要出一口气,真的并非想要害沈轻啊……”
战凌在情蛊的控制下,一下子失了控制,紧紧护着沈惜月。
“王叔,今日谁都不许带走月月,月月就算犯下滔天大罪,那也是我的皇子妃。”
“只是一个侍妾罢了!”战澈眼底冷得可怕,挑眉盯着战凌。
“你让开,听到没有?”他朝着战凌狠狠扇了一巴掌,战凌居然硬生生扛了下来。
“我不让,除非你打死我。”战凌死死护着沈惜月。
战澈的拳头砸了下去,他居然也不肯躲开,整个人弓着身子紧紧护着沈惜月,嘴里高声说着。
“月月不管犯了多大的法,也该有王法去处置,皇叔难道要对本殿的侍妾用私刑?若用私刑,我定然告到父皇面前!”
“殿下救我,呜呜呜……”
沈惜月心机深厚,善于伪装自己,此刻她知道战凌肯定会以命相搏地去护着她,她便肆无忌惮地示弱。
让沈轻想不明白的是,战凌到底为何如此维护她?
这其中的玄妙究竟是什么?
莫不是战凌有什么天大的把柄在沈惜月手中?又或者说,沈惜月用了什么控制人的秘术?到底是什么秘术呢?
战澈眼底迸发着冷光,誓要把沈惜月带走处置,若不处置,难解心头之恨。
最重要的是,沈惜月这种人太毒了,若是不除掉,往后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恶毒事情。
战澈高声道,“来人,拉开三皇子,把沈侍妾带走!”
“谁敢?皇子府的护卫们听令,今日若是谁敢带走沈侍妾,无论是谁,格杀勿论!”战凌也是豁出去了。
他现在完全无法自控,全由情蛊控制,身不由己。
就在众人僵持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一道黑影悄悄绕到了门口,然后把一封书信递给了银珠,又跟银珠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战澈抬掌打在了战凌的肩膀上,“没出息的东西,松手!”
战凌居然硬生生扛下了战澈的一掌,干呕了一口血出来,都不肯松手。
“你就算今日打死我,我也绝不会把月月交给你们。”
战澈也是怒了,“好,那我便打死你,再亲自去给皇兄认罪!”
说着便抬起了掌心。
沈轻刚要去阻拦。
突然,银珠就慌慌张张一头扎了进来,战战兢兢跪在战澈面前。
“王……王爷先住手,有人让奴婢给您一封信,请您过目!”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看向了银珠。
谁会在这个时候给战澈送信呢?
沈轻眉心也沉了一下,生怕那信有诈,立刻道,“先给我。”
银珠颤抖着声音,“是……是给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