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很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带着一丝苦笑,行礼道:
“儿臣拜见父皇,今夜求见,实有重要事项——”
老朱不客气地挥挥手,站起来扯着朱标的袖子让他坐下,自己挥了挥手,李公公咳嗽一声,就有几个太监抬着一辆健身自行车走近。
他骑在上面活动着身体,大大咧咧道:
“是今天跟在你屁股后面汇报的那些户部官员的事情吧。怎么,他们搞不定南边的账本,还是搞不定那边的人?”
朱标有些尴尬地坐在椅子上,叹道:
“是儿臣和十二弟看了户部云贵两地清吏司的郎中,郭桓的档案。十二弟看出来些,风险。”
朱元璋来了兴趣,“哦?咱两人都没看出来的问题,他倒看出来了?嘿嘿,真有意思。湘王看出来了什么?总不能是郭家以前在北边发达的时候,留下的一些关系吧。”
朱标点头道:“正是如此。郭家曾经的世交之中,恰好有北平承宣布政使司和提刑按察使司的官员,其中李彧已经是布政司长官,而赵全德,看来其颇有能力,成为按察使司长官。”
朱元璋大笑道:“所以咱才让那个郭桓去辅助南边嘛。而且锦衣卫查过了,李家、赵家曾经是郭家世交。但是郭家在南边早年吃不饱饿肚子的时候,北边的世交可是没一个伸出援手的。”
老朱蹬得起劲,越发感觉身体畅快,忽然说道:
“之前你媳妇来宫里见皇后,说你在东宫每天晚上回去骑这个,然后洗漱完就呼呼大睡。你看看咱,这么大年纪了,锻炼锻炼没一点问题,咱还觉得流汗流得畅快呢。”
朱标无奈道:“父皇就不要取笑儿臣了。”
老朱哈哈道:“行行行,咱说正事,你给咱说说,湘王到底瞧出来什么毛病了?”
朱标深呼口气,解释道:
“湘王觉得如今各省三司作为最高行政长官,和六部接洽的时候,没有一个明确的职责划分。父皇想必能明白,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如果郭桓在云南战事之后晋升户部侍郎,北平一地布政司的关系就有了疏通,有暗通曲款之嫌疑。”
老朱一巴掌拍在木质握柄上,大声道:
“放屁,他们敢!”
朱标无奈安抚道:
“父皇且听儿臣说完。十二弟只是提出这么一个风险概念,他认为与其等到风险发生,不如在这个风险发生之前就做好屏蔽措施。”
“就像是养了一条信任的狗,也不能每次都让它去把骨头油水搬来搬去,难免会有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