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荡阴县令甩了一下袖子,“简直不可理喻!某已再派兵卒求援,淳于将军不日就到!只需再坚守三日,围城自然可解!再者,若是因此而庄禾受损,大将军仁德无双,必然宽容,减免赋税。”
“三日!啊哈!”田氏毫不退让,他又不是第一次碰见当官的了,还不知道当官的都是一个德行,此时说的比什么都好听,等到收取秋赋的时候要是一翻脸,自己又去那里哭?说不得倾家荡产要去填这个窟窿!因此瞪着荡阴县令说道,“若是如此,但请令君立下字据!若是因此青苗尽毁,百姓衣食,今秋赋税,皆有令君一人所出!来来,且取笔墨来!”
“大胆!”荡阴县令骤然翻脸,指着田氏的鼻子说道,“汝竟然要挟上官,该当何罪!”
“汝身为一地父母,竟然不顾百姓死活,又是该当何罪!”若是袁大将军的指责,田氏多少还有害怕,而区区一个小城县令,自然丝毫不惧,再加上之前征调之事多少也有些不愉快,因此也没有给县令留什么颜面。
两人争执不下,城下的陈浩可是没有多少耐性,便挥了挥手。手下兵卒欢呼一声,便是斜斜驱马到了耕田之中,放开了马嚼头,让战马去啃食青苗。
水稻这种东西,要到后世大神改良之后才大规模铺开,而在汉代,冀州,基本上还是以粟麦为主,因此战马进入田地之后,啃起那些富含汁水的麦苗来,可真是撒了欢一般的高兴。
“住手!不不,住嘴!”城头上的田氏急了眼,毕竟距离城池近的田亩,灌溉又足,又往来方便,都是大户的首选,而那些山林石边的边角地,才是普通民夫的地盘。眼见自家的庄禾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怎能让田氏不心疼?
“令君!”田氏转头瞪着荡阴县令,目光之中都能喷出火来,“既无能出征作战保境,又不许行缓兵之计安民!某要弹劾汝尸餐素位!”
“嗯?缓兵之计?”荡阴县令这一次倒是没有动怒,而是捋了捋胡须,说道,“缓兵之计……如此说来,倒也可以一试……”先前荡阴县令否决田氏给与城外征西将军物资,无非就是觉得有资敌的嫌疑,而现在有了一个缓兵之计的名头,显然就好听多了,毕竟田氏原本就是冀州大族,荡阴县令也不想和田氏的关系搞的太僵硬。
至于荡阴县令和田氏方才为何没有统一意见,说出这几个字,那只是因为并非人人都是上帝视角,什么时候都能清醒理智。
分歧得到了统一之后,二人便迅速的行动起来,从城墙之上垂下了一些粟麦粮草之后,当然也不可能全给,找个由头说还需要时间筹备什么的,慢慢拖着。陈浩也没有计较,就让在耕地里面撒野的兵卒战马都撤了回来,走的时候还不忘讥笑了几声,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之类的,气的城墙之上的田氏直哆嗦。
什么?
粮草之内掺入毒药?
呵呵,且不说陈浩回去多少还是会辨别一下,让少部分人先试试看,单说在汉代,人们对于生物化学之类的知识浅薄,就像是砒霜这种极度容易辨认的毒药都能够延续千年,直至辫子朝依旧是下毒第一选择,也就可以得知在毒药科技树上的技能点到底点了几个了。
“来人!”荡阴县令看了看气的发抖的田氏,“趁征西兵卒不备,速速给淳于将军报信!就说某已经设缓兵之计,拖住了征西部众,请淳于将军速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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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西兵马确定在荡阴?”淳于琼紧紧盯着荡阴的传令兵,忍不住喜上眉梢。这征西兵马果真是因为粮草不济,因此在荡阴驻留么?若真是如此,那简直就是天降喜讯!
“确实在荡阴!”传令兵连连点头,就差拍着胸脯说了。他亲眼看到了征西的战旗,也亲眼看到了征西骑兵在饮马,看到他们取水、生火,甚至闻到了炊烟的香味,吃的甚至还是荡阴供给的粮草,这如何让传令兵不确定?
“确定就好!确定就好!”淳于琼慢慢的搓着手,来回踱着步,眼角、嘴角都是抵制不住的笑容。征西的骑兵虽然跑起来快,但是毕竟还是需要休整,不可能永远就这样跑下去,而原本最担心的就是不能抓住堵住这些征西骑兵,而现在征西德骑兵汇集在荡阴左近,就无疑给淳于琼一个绝佳的机会!
一百多里的距离,大概需要走两到三天,强行军不是不可以,但是为了有充分的战斗力,淳于琼还是觉得需要谨慎为上,毕竟现在有高览自北向南压迫,那么就真的很有可能联合曹平东的一同围剿,可以将征西兵马围困在整个的延津区域,彻底的消灭干净!
到得意处,淳于琼险些笑出声来。他忍了又忍,实在没能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征西自寻死路,能怪得了谁!来人,与高将军联系,令其速速南下协同包围!此外,多派斥候哨探,查明征西兵马动向!定要将其斩于荡阴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