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贤王!右贤王!”郑恬来不及退回城中去,只能是张皇的大喊,“这是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呼厨泉夹杂在兵卒当中直直的冲着郑恬而来,挥起了战刀,大喝道:“杀光这些骗子!”
“骗子?!”这就是郑恬最后存在的意识。
呼厨泉一刀剁下了郑恬的人头,然后高高的举起,带着一丝癫狂大喊道:“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便启程!但凡吹号不至者,皆斩!”
“哦哦哦……”
宛如疯狂一般的南匈奴一窝蜂的涌进了粟城当中,见到尚未来得及关闭门户的,也不下马,径直纵马撞了进去,然后狞笑和惨叫便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南匈奴人就像是瘟疫一样,瞬间就将破坏和死亡带给了粟城城中的百姓,带给了毫无防备的民众,就像是三四百年之前,这些南匈奴人祖先干过的事情一样。
劫掠,杀戮,奸淫,纵火,对于这样的行为,南匈奴人没有感觉任何的不适,相反,他们哈哈大笑着,就像是在举办一场盛大的欢宴,而手无寸铁的汉人百姓,就像是刀下乱窜乱跑的牛羊,任其生杀予夺……
长生天之下,但凡事活物,都应该是长生天子民的猎物!
现在却反过来一样,长生天的子民成为了汉人手中的工具,成为了汉人欺诈的对象!
这是冒顿血脉的侮辱,则是长生天的羞耻!
呼厨泉虽然不是什么所谓的名将,但是他也同样清楚一件事情,手下儿郎的士气几乎已经是跌到了冰点,若是不能想个办法提升一下士气,别说继续作战了,就连自己的统领也有随时被覆灭的危险。
再加上后面如同阴魂不散一般追来的征西骑兵,更是让呼厨泉不能有片刻的安宁,在随时随刻会被追上的威胁之下,驻守粟城并非是一个上策。
呼厨泉看着手下涌进了城中,城中也翻滚起了浓浓的黑烟,嘴角边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南匈奴人不善于攻城,同样也不善于守城,与其在粟城被围困等死,还不如北上前往阴山,说不得还可以趁着斐潜还未返回并北,在平阳搅一个天翻地覆再说!
汉人是什么,汉人便是牛羊猪狗!
牛羊猪狗又是什么,便是天生下来就是让长生天的子民宰杀来吃的!
什么时候高贵的冒顿血脉,长生天的子民,需要和牛羊猪狗一起合作了?
呼厨泉有些后悔,要是当初不南下,而是东进北屈,挥兵平阳有多好!
呼厨泉不懂得政治,也不懂的什么叫做民生,他只是知道,只要是他依据本能察觉到,若是真的他将平阳也像是粟城一样劫掠猎杀一番,那么就算是於夫罗再有什么想法,也再无挽回的余地,只剩下了和斐潜决一死战这一条路可以走!
该死的汉人,该死的郑氏!
要不是这群家伙骗自己,自己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番境地?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郑氏的错,都是汉人的错,都是征西将军斐潜的错!
“三个时辰!”呼厨泉将手中郑恬的头人,就像是丢弃一块破布一样丢在了地上,任其像是皮球一般骨碌碌的滚动着,然后被不知道是谁的战马一脚踹飞,再次大声呼喝道,“三个时辰之后放火焚城!吹号不至者!斩!”
“哦哦哦……”
南匈奴人再次发出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含义的叫唤声,如同一群刚刚从地狱里面爬出的恶鬼,将鲜血和不幸沾染到其接触到的任何人或事上面去。
呼厨泉他知道,他这样的做法是疯狂的,完全就是在刀尖上的狂舞,一个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可能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的生命葬送,但是他却不后悔,就像是在大漠深处已经断了水源即将渴死的旅人一样,就算是知道面前摆放的是一碗鸩酒,也是会毫不犹豫的喝下。
“烧吧!杀吧!”
呼厨泉端坐在马背上,看着手下的南匈奴兵卒在粟城之内兴风作浪,在粟城百姓的惨叫声中哈哈大笑,各个兴奋得脸庞发红发紫的模样,他的脸上也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癫狂的笑意,旋即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