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除了这些之外,斐潜还有一些相关后续的推动举措,足以让这个事情成为了全民皆知,都会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情,成为老百姓每年固定时间的一个节目。
但是在初期,这样也就够了。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斐潜在这其中掺入了许多私货,让这些士族子弟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这个所谓的“教化”之上,却忽略了其他方面。
教化在最初期,自然是离不开这些士族子弟,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就会有更多的人加进来,而这加进来的人员当中,有胡人,自然也有汉人……
蔡邕看着场面渐渐安静下来了,便慢慢的踱步到了最前面。
作为最先和斐潜探讨过关于教化的问题的经学大师,蔡邕他对于传播经学文化秉承这支持的态度的,早些年头在雒阳,他就担任了一段时间的雒阳太学的博士,并且对于上门请教的学子也尽量的提供给一些指导,甚至是无偿的赠送一些经书。现在既然斐潜准备将这个教化正式的推动起来,作为北地的文化领袖,蔡邕自然要出面讲两句。
斐潜看着蔡邕在前面引经据典,讲出一长串的辅佐证明教化的重要性的言语,但是实际上心思却有些开小差了。
从一开始到平阳,斐潜这手头上就比较缺乏人才,但是这人才却控制在士族的手中,想要从士族手中抢夺人才,无异于要和士族进行正面的冲突,但是现在……
只要渡过这初期,将教化这个事情竖立起一两个典型的人物出来,那么自然就有更多的人跟进,而这些教化出来的胡人甚至可以的担任一些基层的官吏,这样对于当地的控制和继续深入的进行汉化,都是非常有帮助的。
并且斐潜在教化的章程当中也留下了一些漏洞,或者说可以商榷的地方,而这些漏洞,可以在后续的时候进行补充,又或者根据实际情况的变动,再进一步的推进。
教化,掀起的这一场风暴,看起来似乎是刮向了胡人,其实同样也是在平阳这一块地面上卷起,一旦蔓延开来,后续的变革必然会影响到未来。
对于有意愿要在政坛内挣扎的这些士族子弟来说,当下新鲜出炉的这些教化细则,就是最需要详细琢磨的地方了。这些自诩为大汉拥有最多知识,是属于最高智商群体,当然不会轻易的放过这样的晋身之机,从众人当中不时就有人默不作声的退了出来,然后朝着自家家主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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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一行队伍护卫着一辆马车咕咕噜噜的行进着。
这条是长乐宫前的直道,原本应该是人流涌动,往来的都是整个长安城内最为的热闹风流气象。鼎盛之时,那些贩夫走卒,衣冠士子,大小官吏,便在这条道路上往来穿梭不息,要是正好碰见些三时五节什么的,这条路上更人山人海,几乎都会将道路塞满。
大汉长安城,虽然在这个时代未必是最为顶级的大都市,但是不管城市道路,还是建筑结构,也都是超一流的。然而长安城内,就算此刻正值午后不久,原本应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却依旧没见到多少人影,显得无比的苍凉。
这辆马车粗看朴实无华,但是实际上从马车车厢之上那些自身的装饰雕刻来说,就已经是透出了一股富贵繁华的劲头来,更不用说拉着这辆马车还是两匹纯白的骏马,更加的彰显身份。
虽然说当下关中并不是十分的缺乏战马,但是要找到像这样俊俏的两匹纯白的骏马,却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吗,只不过这两头原本应该是极其健硕的,现如今却有些消瘦,肚皮上已经没有多少肥膘了,隐隐露出一些肋骨出来。
马车边上,有二十几名亲卫一半骑马,一半大步跟随,护卫在马车左右。
安坐在马车之内的,便是杨彪。
还有赵温。
既然杨彪上表表示自己身体不适,那么自然是要演戏演全套,日常出入便乘坐马车代步。虽然说大家都明白这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不过这层窗户纸却没有人愿意去捅破。
赵温陪着杨彪坐在马车之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明公,种尚书如此针对吾等,居心险恶,欲至死地方后快之,明公这……”
这段时间杨彪一直都像是老好人一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算是种劭算计到头上,也没有反击,甚至连原本种劭预料当中的所谓天灾人祸的弹劾,似乎也就是说说而已,根本就没有付之以实际行动。
赵温也有些无奈,谁能想到杨彪进了长安,竟然像温吞水一般,这样的状态,让许多人都有些疑惑,就连赵温都有些猜不透杨彪这个葫芦里面卖得是什么药,因此才借着探病的借口,半道上登了杨彪的马车,想要问出个一二来。
杨彪似睡非睡的模样,耷拉着眼皮,如同没有听见一般。
赵温张了张嘴,有心想要再问,然而看眼下的这个情况就算是问了杨彪也未必会回答,内心当中虽然是无比的焦灼,却也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