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只钟荣,场上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自己。第五明神色未变,对钟荣恭敬答道:“奸杀民女者,斩!私自抢劫他人财物者,亦斩!”
“至于,勾引寡妇者。军法无从审判!”
“都督,高丽人非我族类。士兵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宽恕他们这回!”隶属鹤营的军司马连忙跪下来替士兵求情。
被绑众人之中亦有十数名乌桓人,乌奋灵机一动也站出来帮腔道:“是啊都督,士卒只是一时冲动,不知可否从轻发落!”
第五明多聪明,眉毛丝拔下来一根都是空的。他当然明白钟荣之所有用他作军法官,是因为秦军、燕北三部乃至县卒与民壮,仓促融合在一起难免发生矛盾,生出不公之事。
行军以来他一直将此事处理的很好,各军之间但有矛盾皆用人情处理,再加以军法佐之。
为人主者向来恩威并施,若一味施恩于人,只会失去威信适得其反。见钟荣依旧面色铁青,第五明情知他想用这些人来立威,定不会随意宽恕。
但此事肯定不能由钟荣说出来,而是要由手下提出建议,钟荣再采纳这些建议。如此一来可以将众人的矛盾指向提出意见之人,而钟荣依旧是那个爱军仁厚的好都督。
第五明洒然一笑,他是军法官权利来自于钟荣,得罪士兵军官又有何不可?于是索性出言道:“军无令不进,无赏不勇,无法不明!”
“今我军尚未得胜,更应明正军纪,否则他日诸军皆视法令如无物,败之必矣!”
江望虽未看出钟荣的想法,但对第五明的话却是深以为然,也站出来劝道:“行军之道在于令行禁止!”
“我军乃是客军,进入高丽作战如履薄冰。尔等不从命令妄动干戈,若不严惩只怕以后高丽平民对我军的抵抗会愈演愈烈,届时将寸步难行!”
钟荣看向第五明眼中不乏欣赏之态,此人的能力或许不如如今坐镇昌黎的公孙止,但其察言观色之能无人可比。
“二位言之有理,彼辈军令未下却自作主张,战时还如何号令他们?”
“除那两名勾引寡妇之人释放,其余犯罪士兵由其军官亲自行刑,立刻执行!”
“我随都督一路从晋阳来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饶恕我这回吧!”
见判决已定,众人纷纷以头抢地哭诉起来。
钟荣不忍再看,干脆偏过头去。
第五明看向众人道:“尔等还愣着干啥?是要本官亲自行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