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近在眼前,咱们快过去吧。”
皇上本想将人抱过去的,但转瞬想到自己已是强弩之末的身体,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仅是卫临,连太医院其它的太医也是同样的说法:自己没多少时日了。
他扫了一眼落后一步的安陵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路上有温婉贤淑的皇后相伴,好似也不会那么孤单。
安陵容不知皇上在想什么,照旧回了一个虚弱的微笑。
她拉着皇上的手也没闲着,微凉的五指轻轻摩挲着皇上的手背。
一靠近翊坤宫的正殿,历任皇后的怨气和祭祀后残存的血腥气令整个宫殿看起来更加的压抑。
皇上跨过门槛时,身子微微一晃,随即他又若无其事地牵着安陵容往寝宫走。
两人才坐下,就有宫女呈上大红色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九曲鸳鸯壶和两杯斟了八分满的酒水。
安陵容顺手拿起靠近自己这边的酒杯,她余光一扫,心里一颤。
华贵妃怎在这个时候混了进来?
拿着酒杯的皇上正含笑看向她,安陵容只得先同他喝合卺酒。
她的手无意中触碰了一下皇上的杯子,果然里头加了料。
含笑而视的两人将酒饮下,安陵容体贴的接过皇上手中的空酒杯。
“皇上,能与您饮下合卺酒,臣妾这辈子值了。”
她不舍的将酒杯放在托盘上,又留恋的摩挲着九曲鸳鸯壶。
随后对端着托盘的宫女道。
“你先出去吧。”
华贵妃当真大胆,居然亲自跑到翊坤宫来给皇上下药。
两人褪去繁重的袍子和饰品,皇上也让其它人出去。
他拍了拍身侧的柔软的床榻,示意安陵容坐过去。
“容儿,朕总觉得今日有些不同寻常,你可有察觉到?”
安陵容闻言,心中一紧,难道皇上察觉到了自己和华贵妃的小动作?
她连忙稳住心神,主动握住了皇上的手,笑着试探。
“皇上,你所说的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臣妾方才在典礼结束后,略微有些不适。可如今同您坐在喜床上,竟觉得前所未有地松快。”
“容儿果真同朕心有灵犀呀!”
皇上下意识的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安陵容见他喉头一动,便识趣的将素净的手帕递过去,关切的询问。
“皇上,可要传太医进来?”
皇上用帕子捂住嘴,另一只闲着的手连忙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