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戎马一生，打下赫赫威名，但在看见死去的儿子后，他与普普通通的老人没有不一样。

活鬼对他道：“王爷，世子在抚州城治疗了半月之久。若你没有听蔡毓荣的话，或许还能见到世子最后一面。”

这话让吴三桂破防了，眼泪落得更快。

他道：“你是说，世子没有那一战后就死，而是过了很久后才死的？”

活鬼点头，回道：“是的，三公子一直在尽力救治世子，但世子的伤势太重，神仙来了也难。”

吴三桂瞪向了蔡毓荣。

蔡毓荣当然还会狡辩，道：“王爷，这都是活鬼将军一人之言，不可信，不可信。”

吴三桂忽然对他凶道：“住口，你真认为本王没有怀疑过你吗？本王最后悔的是怀疑你太晚了，没能见到应熊最后一面。”

蔡毓荣此刻怔住了，因为吴三桂的这话就是他相信了活鬼所说的。

吴三桂拔出了腰间佩剑，从马上跳到马车上，走向了蔡毓荣。

“蔡毓荣，杀我儿，还挑拨我与三儿的父子关系，你今日谁也别想救你。”

看见吴三桂的滔天杀意，蔡毓荣反而并没有那么恐慌，因为他自从选择射杀吴应熊这条路，就早已经准备好有这么一天。

所以他面对死亡，他可以放声大笑。

“哈哈，吴三桂，你想杀我。我可是朝廷奉的湖广总督，是封疆大吏，你杀了我，就是公然反叛朝廷，你想好了吗？”蔡毓荣冷笑道。

吴三桂冷冷回道：“都走到这一步了，反与不反有什么不一样？朝廷会放过我，放过整个吴家吗？”

蔡毓荣哼了一声，问道：“吴三桂，难道你就这么相信活鬼的话？他若与吴用合谋，你早晚会与吴应熊一样。”

吴三桂道：“蔡毓荣，你确实很厉害，我也差点被你蒙骗。但你知道为何，我就忽然开始怀疑你呢？”

蔡毓荣当然想知道，因为他自认为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几乎是滴水不漏，但为何吴三桂忽然就不相信自己呢？道：“为何怀疑？”

吴三桂道：“云南昆明，被袭击，你认为我真相信有这事吗？还有，活鬼在我心里面的地位，你知道吗？”

蔡毓荣：“……”

吴三桂靠近他，沉声道：“每日从昆明都会有一只信鸽飞来，整个云南每日所发生的事，我都会在第二日知道。当有人告诉我，说昆明遭袭，我就知道这背后有人在搞鬼，有人在欺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