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是甜的,正合王鸿涛口味,于是他边吃边问:“平时你经常吃这个?”
陈雪茹点头:“早饭吃得晚,中午随便吃点糕点就过去了,晚饭我一般会下饭馆。”
“说起饭馆,这几年受影响比我们绸缎店还要大,我们这条街上的饭馆基本上关完了,就剩两家早点铺子还在营业。”
王鸿涛点头:“粮食定量不够,想吃饱饭都难,下馆子的人自然就少了。”
“你这儿的生意应该也不好做吧?”
“那是肯定的,条件困难,衣食住行都会受到影响。”
说起生意陈雪茹是一肚子的苦水,正好找到了倾诉的对象。
“知道我为什么经常穿旗袍吗?就是因为好缎子卖不掉,想着穿身上万一有女顾客看中了,没准还能卖个一两套。”
“说实话我这绸缎店已经是名不副实了,平时卖的都是些廉价的布匹,绸缎反而没人买。”
“东西没人买,但是店里的花销却不能少,因此最近几年我一直在亏钱。”
“其实以我的积蓄哪怕下半辈子什么都不干也能过得很滋润,之所以坚持无非是想借店铺寻觅个好男人。”
“现如今既然遇上你了,倒不如干脆把店铺关了,也省得费钱费心思在这儿耗着。”
王鸿涛认真地把陈雪茹所有话听完,想了一会儿才回答:
“这事儿你自己决定,如果你还想继续开下去,廖玉城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想办法,调走或者撸了都行。”
“不过我建议你是把铺子捐出去,就像你刚才说的,你手头的钱已经够你过滋润的了。”
“如今的社会对你们这种成分的可不怎么友好。”
“不收敛些我怕会出乱子。”
“能出什么乱子?我这铺子现在是公私合营,有街道办给我们站台呢!”陈雪茹丝毫没察觉出什么不妥。
王鸿涛叹了口气:“我们轧钢厂你知道吧?最初是私人的,后来公私合营,再到现在…..”
陈雪茹脸上神情变化:“你说的都是真的?”
“忘了我是给谁开车的?”
“再给你说个事,我们院有个放映员……”
“所以你懂了吧?”
王鸿涛给陈雪茹举了两个例子,相信以她的聪明肯定能理解,当然再多的他也不能说。
陈雪茹眯起眼睛表情凝重:“你是说风声要变?”
“这你就别管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提前准备总没错。”王鸿涛严肃道。
“别等刀架脖子上了才知道后悔,到时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陈雪茹皱眉:“急吗?我店里还积了很多货,一下子处理不完。”
“急倒是不急,就是让你有点准备,省的你傻呼呼的,完全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